何況如今他遠在岱輿!
歐陽適問楊應麒道:“你要提前回去麼?”
“不。”楊應麒搖了搖頭:“我現在提前回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再說這大流求島我也只走了一小半!”
歐陽適島:“什麼一小半已經差不多了!”
楊應麒道:“臺南呢?呃我是說岱南。”
“岱南?”歐陽適道:“你是說南部?”
“嗯。”
“那裡只有幾個村落還沒成氣候呢。”歐陽適道:“而且那邊的土人和我們關係還不是很好你還是別去了。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非被大嫂罵死不可。”
楊應麒笑道:“能出什麼岔子?被海盜劫了不成?”
歐陽適嘆道:“世事難料誰知道能出什麼岔子!就像上次你千里迢迢去汴梁走了一趟什麼事也沒有偏偏回到家門口卻遭了大劫!”
“上次的事情?”楊應麒道:“你是說被慧勤和尚擾得心神大亂那次?”
歐陽適道:“沒錯就是那次!老么啊說起來你來這麼久都不去定海寺一趟呵呵慧勤老和尚可挺想你的啊。”
提起慧勤和尚楊應麒忍不住一陣自失說道:“四哥我有一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什麼預感?”
“嗯怎麼說呢一直以來我們的事業在邊角上做得風生水起可我們的力量似乎還沒扭轉整個天下前進的方向歷史似乎還在憑按著它巨大的慣性在往前衝啊……”楊應麒抓得頭一陣散亂痛苦道:“唉我當初在夢中的時候怎麼就沒把這一段歷史給讀得細一些呢?要是能知道哪一年生了哪些事情那不就可以對比出哪些是我已經改變了的哪些是還沒受我影響的……”
歐陽適聽楊應麒提起“夢中”二字嚇了一跳再看他的眼睛又開始渾濁起來忙叫道:“老么!別夢中了!得了得了!以後打死我也不提慧勤那個老和尚的!你可千萬別在我這裡瘋掉啊!要不然回津門我沒法向大哥大嫂他們解釋去!”
楊應麒橫了他一眼道:“解釋解釋!怎麼聽起來你不像是在擔心我而是怕承擔責任的樣子啊?”
忽然門外一人道:“七將軍錯怪四將軍了當初他聽說你病倒不知有多緊張!這一點我和曹孝才將軍都可作證!”
歐陽適拍了一下楊應麒的肩膀道:“聽見沒有?四哥我還是很疼你的!”
楊應麒欣然一笑道:“這個我心裡清楚啦!不過你也不用疼我一兩回就都常常拿出來說!怕我不知道似的。”
只聽一個陌生的聲音道:“兩位雖非血親卻如此兄友弟恭委實令人羨慕。”
歐陽適和楊應麒循聲看去見門外走進兩個人來一個是陳正匯和他一起來的卻是一個老者神態端方須稀疏。楊應麒忙起身問見禮目視陳正匯示意他引見。
那老者不等陳正匯介紹便撫須道:“老朽浙東陳顯四明山中一個老匹夫因聽聞岱輿好風光特地出海前來一遊。”
楊應麒心道:“這兩個月見到的儒生多是福建人士如今浙江計程車子也來了!這陳顯形貌端重言語老練絕不是他自己所說的什麼尋常‘匹夫’!”
果然陳正匯道:“陳老先生乃是正匯父執立朝直在野正為江南士林所推服。故此引來與七將軍相見。”
楊應麒心道:“‘立朝直在野正’——那他是做過官的了!”執禮更恭自稱晚生。
歐陽適對這類酸溜溜的儒士不感興趣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便託故出來來到海邊見到有新船入港掛的卻是林家的旗幟。走了半圈果然見到林翎問道:“那個什麼陳顯是你帶來的麼?”
林翎兩個月前送楊應麒上岸後便折回泉州去了這一趟來卻是準備運糧北上聽歐陽適問起陳顯的來歷說道:“這次我來雞籠前先折往普陀山替我母親還願恰巧陳老尚書也在那裡兩人拉了些閒話他不知從那裡風聞岱輿好風光便請我捎帶他過來看看。陳老尚書與家父有一面之緣又認得正匯兄的父親因此我不好拒絕。”
歐陽適心中一動道:“老尚書?大宋的尚書?”
林翎笑道:“不是大宋還能是大遼西夏不成?陳老先生曾任戶部尚書因為反對起用蔡京得罪了皇帝所以被貶官外放。老先生不願受這口惡氣當即辭官還鄉歸隱四明。”
歐陽適道:“原來如此沒想到他來頭還挺大的嘛。”說到這裡警惕道:“連他這樣的人也知道岱輿了只怕我們的事情已經瞞不過了吧?”
林翎點頭道:“朝廷已經知道了——這個訊息我也是剛剛知道。不過形勢比我們想象中好多了。也不知是不是地方官員奏報上去的情況和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