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瓘)是明道(程顥)高足老朽是橫渠(張載)門下彼此音訊相通如何不識?瑩中臨終前曾遺老朽尺牘一封提起正匯賢侄之事因此我知他在海外。”
楊應麒心中一凜:“我只道他種家是西北將門之後沒想到他們和中原大儒的關係也如此密切!陳正匯說他父親臨終前寫了七封信原來其中一封到了他手上!”口中道:“陳大人在漢部甚見重用。眼前這些事情比如晚輩渡海賣藥等等也多是他在推動。”
种師道道:“有心了有心了。只是我大宋之民患的多是臟腑之疾怕不是外傷藥物療得的。”
楊應麒道:“據晚輩所見卻是內病外傷都有。外傷急內病緩應該先把傷口包紮好再慢慢調理內病。”
种師道道:“我怕的是藥下得亂了舊傷未愈又添新病。”
楊應麒問:“眼下這藥有什麼不妥麼?”
种師道道:“楊先生醫術或許高明可惜對大宋的水土似乎瞭解不深只怕會弄巧成拙。”
楊應麒沉思半晌道:“當日滄州設港之時晚輩也在場見了一些戰事不知相公可願意聽聽?”
种師道還未開口种師中道:“願聞其詳。”
楊應麒便說起當初塘沽開港時那場規模不大不小的戰爭他本人也頗通軍事口才又好從天時、地利到雙方兵力、建制、武將、士氣娓娓道來讓种師道和种師中有如親臨戰場。种師道兄弟都是百戰之軀戰場上的事情是真是假一聽便心中瞭然。聽完楊應麒敘述兩人對視一眼各自看到了對方眼中訝異之色!
楊應麒以為他們只是訝異大宋北伐軍隊未到而燕地已有過一場衝突誰知道种師中卻嘿了一聲道:“了翁信中所言我本以為太過了!今日看來卻是……嘿嘿!漢部漢部!好個漢部!看來連大遼你們也不放在眼裡了!”
楊應麒怔了一下道:“大遼有什麼好怕的?他們能戰之兵已經不多敢戰之將也沒幾個了。當日我們八百兵馬便幾乎全勝他們二千人。如今有種帥在!十萬大軍橫掃過去還怕取不了一個小小的燕京?”
种師道淡然一笑道:“楊先生太看得起老朽了。”他說話甚有分寸涉及己方軍務便打住頓了一下道:“剛才楊先生提到的這位曹將軍現在可在塘沽?”
楊應麒道:“不在。”
种師道道:“可惜。那是見不著他了。楊先生漢部之中如曹將軍之將才者有幾人?大金國內又有幾人?”
楊應麒沉吟道:“大金國內人物有規矩在恕不能奉告。漢部之內或一二人或二三人。”
种師道點頭道:“難得難得。”又道:“方才孫兒問楊先生為何千辛萬苦跨海來販藥。楊先生道是念故國之情——真的只是這麼簡單麼?”
楊應麒沉默半晌說道:“我們在外海做生意是背靠大宋的人力、財力才能做到現在這麼大。大宋穩了對我們大有好處。”
种師道點頭道:“這才像句實在話。”忽聞三更梆聲想起种師道道:“本待與楊先生長談只是如今晚了老朽身居危位不便留客。”
楊應麒忙起身告辭种師道派種彥崇兄弟護送他回去。不說楊應麒才出路口便有密子跟上保護卻說他走了以後种師中對种師道道:“此人如何了?可要扣住?”
种師道道:“暫時看不出他有什麼壞心!若他是好心而我們妨害他豈不是恩將仇報?只怕反而誤了大事。再說我看此人不似魯莽之徒他既敢來多半有把握我們害不得他!或者不敢害他!”
种師中冷笑道:“不敢?”
种師道道:“總之這人的事情就當我們不知道彥崇、彥崧他們也不令得知。”這也是他剛才和楊應麒對話時沒有點破最後一層燈籠紙的緣故。
种師中問:“童某人那邊呢?”
种師道嘆道:“我們便告訴了他他會信?便信了又能幹出什麼好事來?”
种師中黯然道:“不錯。這場仗著實令人擔心。大哥你可有把握?”
种師道道:“如今看來他們漢部轉呈過來的情報頗可信任。若依他們所言大遼承衰敗餘緒南京道精兵不過萬人。耶律醇譖越以後擴軍拉丁所擴亦不過五六萬人。平州之兵要防備遼西的金軍不敢動彈。而新招之兵或可用或不可用要看將帥的才幹如何了。若此次我得專軍權……或能不敗。”
种師中道:“這次童某人可不再是能架空的監軍!只怕他不肯放權。”
种師道嘆道:“盡力而為吧。”( )
楊應麒回到住處和鄧肅說起經過鄧肅驚道:“七將軍你好大膽!雖說老種乃天下名將行事磊落。但你這樣自暴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