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高麗?”
折彥衝這才允了,楊應麒留金富軾居太學,命胡寅為使,前往高麗敕封。胡寅因向韓昉請教待高麗之禮節。
韓昉道:“依舊禮,中國上使往高麗,使者與國王抗禮。”
胡寅道:“謹受教。”
和高麗的順從不同,雲中宗翰、河南宗弼卻都以一場戰爭來挑釁新漢政權。曹廣弼在南方打得十分辛苦,曲端在太原卻大獲全勝,宗翰向南不利,自忖向東也未必奈何得了楊開遠,這才服軟,派遣使者,表示願和折彥衝“東西並尊”。
折彥衝冷笑道:“東西並尊?他以雲中一地,與我並尊?莫的惹人笑話!”
分管北國理藩的韓昉道:“名義上且擱住莫提,然而他求和一事,可以答允,以應先北後南之策。”
折彥衝哼了一聲道:“這樣就和了,恐怕燕京永無寧日!”不顧群臣勸阻,於二月初興兵,以李世輔為先鋒,蒙兀爾為左,石康為右,折彥衝的中軍在燕京還沒動,前鋒就已經一舉攻下了居庸關。
宗翰大恐,再次派人求和,楊應麒移書折彥衝,認為宗翰尚強勁,漢軍軍力雖勝,但新收服的兩河問題多多,要同時兼顧幾路大軍的後勤與河北東西路的改革,漢廷在錢糧上精力上都顧不過來,如果先外後內。而且他認為,就算僥倖打下了雲中,恐怕馬上又要對付西夏,集中精力處理內部問題將遙遙無期,現在西北有山脈為隔,南方有大河為堵,國防線已經完整,不如暫留雲中,以行先內後外之事。
折彥衝卻回:居庸關已下,曲端亦在請戰,此時為進軍良機,若不出戰,恐慢了軍心。
楊應麒又回了一封書信,這次卻沒說什麼,直接把一份賬目給折彥衝送了過去。原來這幾個月來漢廷既要給河北東西路減免賦稅以收人心,又要支援漠北、黃河的用兵,錢糧耗費極大。這次攻打居庸關補給線短,再說居庸關為燕京西北門戶,攻佔後對節省漢廷的國防開支大有好處,所以楊應麒並不十分反對,但若折彥衝要繼續進兵覆滅宗翰,那就不是一場短線戰鬥,而是一場大戰役了,楊應麒寄這份賬目表實際上是在向折彥衝攤牌:漢廷現在的財政狀況,打不起這場戰役!
折彥衝這才允許,命石康為居庸關守將,以防雲中之兵。
金使又請以蒲魯虎、安塔海易迪古乃。軍方重將都認為這筆一虎易二鹿的買賣不划算,但折彥衝卻一口應承,諸將便不敢多言。
原來當初韓昉、種去病設計救援折彥衝時,蒲魯虎和安塔海就分別被拘在第一、第二輛大鐵車中,因此不得走脫,忽忽幾年,直到此刻才得以迴歸。
完顏虎聽說折彥衝肯用迪古乃去換蒲魯虎、安塔海,心道:“總算他還有良心!”她到達塘沽才一個多月,還不是很習慣這個地方的水土,聽到訊息後卻親自趕往居庸關來接兩個外甥。
蒲魯虎和安塔海在雲中過了幾年的俘虜生活,幸好宗翰念在同宗,又拿他們當奇貨,並未虐待,但少年兒郎被禁經年,終究是極痛苦的事情。這時得以迴歸漢廷,恍如隔世,在居庸關遇見來接他們的完顏虎,姑甥三人抱頭痛哭。
伴隨母親前來的折允武道:“兩位表哥這番苦楚,都是代父皇承受,允武在這裡代父皇給兩位表哥行個大禮,以表感念之萬一。”
蒲魯虎和安塔海這幾日早已問清了時局大概,聞言哪敢受他的大禮?蒲魯虎當即拉住道:“允武表弟,你現在是太子了,我們哪裡受得起!”
完顏虎道:“什麼太子不太子的,都是一家人,計較得這許多!你們替他爹受了這麼多罪,他給你們行個大禮,又有什麼受不起的?唉,當初若能將你們也救出來,這幾年的苦你們便不用捱了。”
安塔海道:“姑姑,您這般說便不是了。當初姑丈得以逃脫,宗翰手底下那些人天天都來與我們鼓譟,說姑丈棄了我們。我們卻不這樣想!當時的境況,能救出姑丈已是萬幸,如何能奢望連我們也救出來?我們雖久困雲中,卻都知道:只要姑丈能得成大業,我們脫困是遲早的事。今日果不其然,姑丈果然沒忘了我們。”
蒲魯虎和安塔海回到塘沽的當日,華夏世界又誕生了兩個皇帝——宗翰和宗弼分別在大同和汴梁稱帝了,兩人都自承大金正統,而視對方為篡逆。
對於這兩個末日政權,南宋和西夏的態度都頗為曖昧。趙構和乾順都認為在折彥衝如日方中的壓力下,這兩個政權遲早都得面臨被吞滅的下場。不過在當前的局勢下,保留這兩個政權對於制衡崛起驚人的新漢政權是必要的。所以,南宋和西夏在公開場合都沒有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