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黃河軍區大本營也在這裡,一干參謀在宗弼的壓力下大多嚇得手足無措。他們知道這一戰關係的將不僅是大名府的存亡,更關係到整個黃河戰線的成敗,而黃河戰線的成敗又關乎整個漢廷的存亡!如果只是一城一地之失,他們還可以鼓起勇氣抱著為國捐軀之心赴難,但是這一仗,他們實在輸不起!
就在這個時候,曹廣弼再一次展現了他的堅韌與果斷,他暫時放下了作為元帥的重任,變成了一支八千人部隊的將官和一座城池的守臣,回到了城頭,回到了戰場,具體指揮起城內軍民的各項防禦工作。
“不要緊,我已經料到宗弼會來,早已傳下命令。三天之後,山東方面的大軍就會切斷他的後路,五天之後相州的兵馬就會到達威脅他的側翼,七天之內邯鄲的預備隊就會到達,十天之內宗弼就要被我們關門打狗,聚殲於大名府城下。”
黃河戰線的參謀們聞言既振奮,又驚佩,對曹廣弼未卜先知的能耐欽服到五體投地!沒有人知道,這其實是一個謊言!宗弼的出現實在有些出人意表,實際上曹廣弼甚至連求救的書信也沒能及時送出去。不過,曹廣弼的威名足以讓這個謊言變成大名城內數萬軍民心中的事實。八千正規軍人人振奮,數萬民眾也被組織起來,走上城頭助防。
三天過去了,沒聽說山東方面的訊息,不過大家相信那是曹元帥安排得周詳、秘密,意圖瞞過敵軍。五天過去了,沒見宗弼派軍往西阻擋,但大家還是相信相州的軍隊已經在西邊給宗弼軍挖墳,七天過去了,邯鄲的預備隊沒來,十天過去了,宗弼軍的攻勢依然兇猛。
這時候大家好像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了,可是這十天的戰鬥已讓大名府內的軍民忘記了當初宗弼方來時的恐懼,民眾中甚至已經有成千上萬的人在戰火的歷練中脫穎而出,成為了合格的戰士。雖然每天都有傷亡,雖然局勢依然不樂觀,但他們卻現只要鼓起勇氣,宗弼要擊垮他們並不容易!
當然,還有一個更為關鍵的因素,那就是元帥曹廣弼這十天裡一直站在大名府城頭,冒著箭矢飛石親自指揮戰鬥!他站在那裡,讓大名府的民眾覺得元帥沒有拋棄他們;他站在那裡,更讓只剩下五千人的正規軍有了拼命的覺悟。
終於,駐守濟州的漢軍將領派出了一部輕騎,冒險騷擾宗弼的後方,而塘沽方面也趕緊抽調河間、永靜、冀州等地的民兵南下赴援。宗弼見各方面情況都有了動作,覺得再打下去難有勝算,便在動最後一次沒有成功的攻城後撤退。
夕陽下,望著金軍即將退卻的隊形,曹廣弼鬆了一口氣,眼見這次可怕的危機就要過去了,忽然飛來一箭,射了個正著。諸將慌忙來護,他捂住了傷口,微笑道:“不怕,不深。你們繼續監視金軍後撤,防宗弼使回馬槍。”便在軍醫的護持下回到府中,由他的夫人親自照料。
宗弼這次撤退後,便再沒法像這次一樣將漢軍的黃河防線逼到崩潰的邊緣,黃河防線總指揮部防範、追擊的命令一一傳出,將宗弼逼回到了黃河以南,一度燒到黃河北岸的戰火再度平息,河北大地長久地平靜了下來。
宗弼自忖獨力難敗曹廣弼,趕緊向趙構求援,要求他進軍山東、渭南,夾擊漢軍。可趙構攝於曹廣弼的威名,眼見曹廣弼竟能以有限的兵力將黃河上下防得如此嚴密,自忖就算自己真的揮師北上,也未必能輕易渡河。何況楊應麒的微笑還在小延福園掛著呢,想想那張素未謀面的白臉綻放開來的微笑,趙構就覺得心裡毛!
“可是,在這等局勢下,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這時,趙構想起了大宋治下一些士子的呼聲:“剿金寇!報國仇!復故都!”
也許,這個時候聯合曹廣弼對付宗弼,會比聯合宗弼對付曹廣弼安全得多,划算得多。( )
第三二零章 北征大軍(上)
大漢皇帝折彥衝親征的訊息,在皇帝本人出長城舊址之前就已經傳遍了漠北。如果說蕭鐵奴的到來引起的是漠北諸族的高度警惕,那麼折彥衝的到來引起的無疑是一場空前的恐慌!
雖然,折彥衝在江南部分士人眼裡有胡化的嫌疑,但在漠北諸族眼中他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漢人皇帝——不管皇帝本人的血統有什麼樣的胡人淵源,當下的大漢朝廷在政體上、文化上和民族政策上繼承的都是漢唐恢宏博大的胸襟與傳統。可是,有哪個漢人皇帝曾親征漠北麼?沒有!從來沒有!幾千年裡,漢人征伐漠北來的最多是將軍,不是皇帝。
上次蕭鐵奴挺進漠北,沿途留有不少據點,靠近漠南、東北的據點都還存在,這為折彥衝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