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後院的大好機會!
趙構的這種反應自然是讓一些人大感失望的,其中甚至還有一些人不知好歹繼續上書,認為就算不乘機規復故土至少也要藉此機會對北朝採取強硬態度——這些人卻不知道他們這些忠直激憤的建議非但沒有令趙構回心轉意,反而增加了趙構的反感。
華元一六九一年北朝生的這場內戰,對立雙方的動作都快得讓人感到詫異!
蕭鐵奴在檄文出之前就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扣押了主管陝東、洛陽防務的上將種彥崧,跟著兵將大集,輕騎四出,在短短半個月內便控制了京兆府全境以及陝東的華州、同州,坊州、鄜州、丹州與延安府相繼宣佈響應大元帥的勤王行動,另有數十州縣宣佈中立以等候真相大白。但河東方面卻拒絕放行,太原府、隆德府、河中府守臣先後致書蕭鐵奴,請他暫停勤王,釋放種彥崧,召開元國民代表大會調查此事。但蕭鐵奴對此卻絲毫不作理會,七月初檄文才出長安,七月中旬他的大軍就已抵達華陰,種彥崧的副將關閉潼關,河中府守臣下令巡河。洛陽方面倒也罷了,畢竟這裡是防備宋軍的前線,兵多將廣,但河東地區這時已是大漢腹地,守臣雖然下令巡河,但他手頭其實沒有多少精強兵馬可用,鎮壓尋常叛亂還可以,但面對縱橫天下的蕭字旗卻無異於螳臂當車!
而中樞方面,楊應麒的反應也不比長安方面慢多少。當蕭鐵奴派遣使者入京問難時他彷彿就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生什麼事,在內先與完顏虎、阿魯蠻、歐陽適達成共識,在外調動榆關、西山兩處兵馬隨時聽命。蕭鐵奴勤王的訊息才傳到京城,京畿軍民都還來不及混亂,楊應麒便已經下令將所有與蕭鐵奴有聯絡的京官監視住,第二日便召開元國民大會,在歐陽適的主持下全票透過一項決議,將蕭鐵奴的行動定義為叛亂,並授命楊應麒自己全權處理此事。這項決議透過以後,楊應麒便在四嶽殿當場任命阿魯蠻為元帥,主持鎮壓蕭字旗的叛亂行動,並將此決議傳遍全國。
蕭、楊二人的行動是如此的迅疾,一個出招一個接招,中間沒有留下半點讓旁人思考的餘地,就像兩人事先有了默契一般,對此,從京師到地方有識之士無不懷疑:莫非蕭元帥這次的“勤王”已經準備了很久了?難道楊執政對蕭元帥會動“勤王”早就心中有數?
京畿、河北、遼南都很快作出反應表示支援中樞的決定,漠南生了幾起旋即被鎮壓了的叛亂,山東士林卻認為此事可能存在誤會,希望雙方能夠達成和解,避免大漢內部出現無謂的流血犧牲。在軍隊方面,劉錡是在蕭鐵奴舉兵之時就明確表示反對,王彥、趙立等則同時致書楊、蕭,對中樞方面是希望能給蕭字旗留下一個談判的餘地,對蕭鐵奴方面則是希望他能夠剋制,先釋放種彥崧,再以和平手段來徹查太子失蹤之事。
但齊魯書生們的建言和諸上將的調停還沒到達楊、蕭手中,蕭字旗的大軍就已經開始渡河了!河中守臣下令迎戰,因之前歸降的丹州、延安諸州府都是望風歸附,所以這次渡河之戰算是大漢內戰第一次真正交鋒。
不過,河中軍隊畢竟只是地方軍隊,而且迎戰時人人狐疑,個個倉促,這等軍隊,這等士氣,卻如何是蕭字旗百鍊精兵的對手?河中府守臣在兵敗之前盡焚城中糧草,大火沖天而起,等蕭字旗精兵衝入城內時要搶救也來不及了。河中是秦、晉、洛三地之樞紐,無論是面對岳飛還是面對宗弼,河中都是洛陽的退路之一。一旦洛陽失守,嵩洛漢軍要麼就是向西退往華陰據潼關而保陝西,要麼就是向北退到河中府憑黃河而衛河東,所以河中府城中儲存著大量的軍資作為洛陽守軍的備用。這次蕭鐵奴來得急了,糧草輜重沒能跟上,若是能順利得到河中府的儲備,那他就算打到京師恐怕也夠了。這時卻被河東府守臣壞了如意算盤,蕭鐵奴不由得大怒,幾乎就要下令屠城!
種去病與盧彥倫嚇得慌忙勸阻,盧彥倫忙勸道:“六將軍!咱們現在是勤王!不是開疆拓土!這河中府城內也不是化外之民,更不是敵國仇種,而是大漢自家的人民啊!若是屠了河中,我們這勤王之名就不攻自破了!姓楊的現在恐怕巴不得我們這麼做呢!”
蕭鐵奴勉強壓住怒氣,又要殺河東府尹,種去病又勸道:“六將軍!這河中府尹之前曾致書虎座之前請六將軍三思,言語之中甚是恭敬。這時雖巡河拒抗我軍,但那也只是他職責所在,算不上過錯。這樣的人正當好好撫慰以收天下之心。若是將他殺了,恐怕天下州縣官員、軍隊將領都將人人自危,咱們東進的道路怕也將步步荊棘!”
蕭鐵奴哼道:“但如今軍資不夠,卻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