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依靠著商稅支撐的津門是否受得了?商稅不夠用了,是否要靠加徵農稅來補足?那樣的話遼南和流求的農人是否受得了?如果我們的商農都受到重大打擊,那還靠什麼來養活我們的戰士?戰士如果吃不飽,還靠什麼來保護遼南,保護東海,保護流求?這是我反對侵宋的第三個原因!”
聽到這裡,安塔海己經頗為心動了,他從來沒想過從金伐宋會牽涉到這麼多的問題。曹廣弼說的沒錯,這場仗打下來,漢部受損的不僅僅是區域性的利益,甚至是有可能損害漢部立部的根基!
但楊應麒卻不這麼看。他覺得曹廣弼沒有把他反對隨金侵宋的另外一個具有強大說服力的原因講出來——那就是從金侵宋與主動伐宋的區別。
“如果時機合適的話,二哥未必會反對主動伐宋。”楊應麒心想:“但從金伐宋,對於漢部長遠的征服計劃來說其實是有害處的。”
如果漢部舉起的是類似於“武王伐封”的鼎革大旗,那在內部,即便是鄧肅這樣的親宋派也不會反對一一因為經過這麼多事,這批人親的實際上己不是大宋而是中原;甚至在大宋境內,如果宣傳得力的話也可以得到許多士大夫的呼應,至少在佔領宋地以後遇到的牴觸不會很大。
這一條雖然能夠幫曹廣弼爭取到部分有野心的人——特別是軍人,但它實在有些遙遠,遙遠得似乎還不適合在這個場合公開來說!
就在曹廣弼說完準備下來的時候,蕭鐵奴忽然站了起來,他的嘴角在冷笑,但沒有笑出聲來——這種剋制表示他對曹廣弼保持著尊重。不過,他的言詞卻鋒利得像刀:“二將軍,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曹廣弼暫時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在臺上站定,說道:“請講。”
蕭鐵奴道:“二將軍,請問如果我們堅決地違抗會寧的命令,會寧會派遣大軍來攻打我們麼?”
曹廣弼略一沉吟,道:“很可能會。”
蕭鐵奴又問:“如果那樣,戰火會燒到漢部境內麼?還是說你有把握把戰事控制在漢部轄地以外?”
曹廣弼想了想,說道:“如果女真與漢部真的起握靛,我漢部並無全勝的把握。戰事若起,遼南必成戰場。”
蕭鐵奴又問:“那如果我們從金伐宋,戰爭會打到境內麼?”
他一問出這個問題,楊應麒就知道曹廣弼要糟,果見二哥眼神稍微黯然了一下,終於道:“暫時不會。”( )
第一六三章 表決
第一六三章 表決(上)
可是今年的這次會議卻實在“古怪”,領導層居然出現了分歧!作為風向標的折彥衝與楊應麒都沒有作出表態,爭議的代表竟是另外的兩個重量緩人物:二將軍曹廣弼和六將軍蕭鐵奴!兩位將軍的話當然各有道理,雖然聽到最後許多人心裡其實己經有了打算,不過還是頻頻關注折彥衝與楊應麒的神色,希望他們能透露出一些言語或者意見來好讓自己跟風。但令他們失望的是折彥沖和楊應麒一個端坐不動,一個低頭沉思,竟然半點傾向也不表露,這讓那些想跟風的代表們好生為難。
曹廣弼和蕭鐵奴的對話結束以後,主持者讓代表們排隊言宣告排隊是怕要說話的人太多,誰知道到頭來整個會場一隻出頭鳥都沒有。眼見情景尷尬,主持會議的張玄徵動了急智,讓各個代表區的代表都推舉一個出來言。一時間各個區都鬨鬧了一會,這才匆匆各自推出一個人說話,除了管寧學舍的李鬱較為激昂、明顯支援曹廣弼以外,其他的人個個說得四平八穩,而其中又以趙履民那兩句結束詞最具代表性:“這件大事,我們認為,從金伐宋也難,扶宋弭兵也難,既兩難,又兩可。但無論如何,只要是大將軍和幾位將軍最後決定了的,我們都支援1?說得許多人轟然鼓掌。
看到這場景楊應麒心裡忍不住有些失望,心想場面怎麼會搞得這樣形式化?但想想,元部民會議本來就是一個很形式化的東西,現在忽然要大夥兒來表“真知灼見”,自然很難扭過彎來。來自遼、金的部民都沒有經歷過類似的場面,反倒是宋籍知識分子在有類似的傳統中國自古有廷推、廷議之類的制度,至元、清兩代方廢,所以耳濡目染之下,宋籍知識分子倒也都有當廷抗辯的勇氣與習慣。可惜一個B掌拍不響,沒有人站出來和他們對抗議論,這一箭便如落到了空處,難以持續下去。再說李鬱的話也有些虛高了,落不到實處。其實在場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意見和想法,但大多數人都爛在肚子裡不肯開口!
“或許把事情拿到這裡來討論,根本就是一個錯誤”楊應麒想:“還是說我們的這個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