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竟然替老七說話!若換了別人,我早把你拖下去亂棍打死了!”
種去病道:“六將軍,你打死我也好,但現在的形勢你不和七將軍他們聯名上表不行。”
蕭鐵奴大怒,摸了摸刀柄,隨即放開,瞥見旁邊立著一個兵器架,架子上有軍棍,便衝過去抽了出來,對著種去病狂打,一邊打一邊狂罵,種去病也不反抗也不逃,背過身去讓蕭鐵奴打,蕭鐵奴打了一陣,怒氣稍消,丟了軍棍,坐倒在白虎皮大椅上不住地喘氣。
盧彥倫深悉蕭鐵奴的性子,知道他當面打罵種去病,那便是對種去病的信任仍不見減,剛才只是脾氣罷了,心道:“待我勸上一勸,作個和事老,也算賣了種金鉤一個人情。”等到蕭鐵奴呼吸漸漸平靜,知道他怒氣消了,這才敢上前道:“六將軍,你錯怪種兄了。種兄其實完全是在為六將軍著想啊。”
蕭鐵奴橫了種去病一眼,哼道:“他怎麼為我著想?”
盧彥倫道:“這件事情委實是七將軍的奸……那個……計謀,他這麼做,是要逼得六將軍不得不和他聯名上表啊!”
蕭鐵奴冷笑道:“我若不和他聯名,他又能奈我何?”
盧彥倫道:“六將軍不願乾的事情,世上絕無人能逼六將軍幹,只是……只是萬一其他幾位將軍都聯名了,只有六將軍缺列,那……那六將軍到時候豈不自絕於眾兄弟麼?”
蕭鐵奴冷笑道:“我不列名,老四便不會動,最多老三會幫老七,老五看著老三老七的面子,或許也會答應。但要說他們因這件事情和我割袍,斷不至於!”
盧彥倫道:“但是這件事情七將軍畢竟已經昭示天下,天下人也都信以為真,就算是我們這些人,也是直到方才六將軍說出來才知道是假的!七將軍的那番假話已為包括六將軍在內的幾位將軍博得謙抑之美名,如今六將軍若公開說沒有過這事,恐怕會有負天下人所望。”
蕭鐵奴哈哈一笑道:“天下人,天下人!茫茫螻蟻,管他們做什麼!”
盧彥倫忙應道:“是,是。”又道:“只是此事不但天下人讚美不已,就算陛下心中,多半也很高興啊。”
“那倒不然。”蕭鐵奴道:“不見這次我平了西夏,大哥就下令議立我為秦王了麼?我二哥做的趙王,我為什麼做不得秦王?我的功勳就算壓不得他,至少也不比他小!”
盧彥倫忙道:“是,是。不過……”
蕭鐵奴問:“不過什麼?”
盧彥倫道:“不過七將軍之前所申明的生不封王之議,陛下自然不會不知道。既然知道,又不反對,這次為何卻又提出此事?還有……”
盧彥倫還沒說完,蕭鐵奴已經笑道:“你不知道!我豈同於其他幾位兄弟?不見大哥加我為大元帥了麼?別人封不得,我未必封不得!”
盧彥倫聽了這話,一時說不下去了,種去病介面道:“生不封王之議出於相府,封王之議出自陛下,這中間的區別,是一可慮;陛下命議封王,當交禮部議論,再呈元國民會議議論,然後簽押冊封,到時候六將軍再辭亦不為晚,這是正常途徑,但如今禮部與元國民會議都未議定,卻先讓西北來議——這便不是真議,而是希望六將軍能主動推辭,此為二可慮;陛下在知道七將軍‘生不封王’之議後仍然議封六將軍,那既是踐約,也是為兄長的顧念昆弟之情,這叫兄友,六將軍自當上表推辭,以助國家之大事,消解天下之潛危,這叫弟恭——若陛下已友而六將軍不恭,恐封王之事未必能成,而旦夕之禍已埋蕭牆之下!此為三可慮!六將軍既能漠視天下人悠悠之口,為何反而不能看透這王爵虛名?”
種去病和盧彥倫所說的道理,蕭鐵奴本來不是不懂,只是有些事情臨頭之時,當局者總有所蔽。蕭鐵奴接到訊息後沒有在諸將面前公開脾氣,而只是讓種去病盧彥倫知道,這便是他於盛怒之下仍保有三分理智。這時脾氣也了,人也冷靜下來了,才有些乏力地抬起手來,對盧彥倫道:“幫我擬信吧。告訴大哥,我的事情怎麼樣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怎麼讓他成為千古一帝!該怎麼措辭你斟酌著,就用我平時跟大哥說話的口氣來擬,不要太雅。擬完後交我畫押。”
種、盧出來以後,盧彥倫額頭冷汗直飆,抹了又抹,小聲道:“六將軍的威風可越來越厲害了,也就種將軍你才敢這樣頂撞他。”種去病笑而不答,盧彥倫又道:“七將軍也真是,約定‘生不封王’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來個先斬後奏,事先也不和六將軍商量一下,也怨不得六將軍生氣。”
種去病斜了他一眼,冷笑道:“商量?怎麼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