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焉能不為保華夏、安黎民出一分力氣?如今我要犯險北上,伺機阻截金人後路,傳檄兩河,共抗金兵!你們可敢跟我一起去?”
數千兵將都叫道:“願隨曹先生北上!”
酈瓊站出來道:“曹先生在漢部為將,到了大宋便是一介布衣,但如今既然行軍起義,不可無名,再則曹先生臨走前已請得御筆募兵抗金,不如我們便推他為領,權稱統制,請虞大人為監軍,王彥先生為副統制,鄧肅先生為參謀,以抗金為義,行軍伍之事!如何?”
眾人都道:“願奉曹統制令!”
當下曹廣弼分派任務,開拔向北,命林翼想辦法募集錢糧。又分別派遣使者前往津門、東平分別告知趙構和楊應麒。趙構這時極為虛弱,只要是能爭取的力量都盡力爭取,何況曹廣弼還身懷御筆,因此不但預設了這支義軍的存在,而且還派人送來了一支錦旗。
曹廣弼部勒這批人馬沿途北上,在黃河邊上遇到宗澤的哨騎。原來宗澤的兵馬已到開德府,一路與金兵偏師邀戰,互有勝敗。曹廣弼以奇兵攻陷金軍在衛南的據點,派人與宗澤通問訊息。宗澤聽說曹廣弼從汴梁出來,率領數十騎連夜到衛南與曹廣弼相見,打聽京師訊息,聽說京城已破、宰相準備投降不由得憂憤幾欲淚下。
宗澤任副元帥以來連番上書勸抗趙構趕緊入京勤王,但趙構哪裡理他?趙構身邊這時已經聚集了五六萬人馬,但就是縮在山東按兵不動。宗澤雖然忠勇,但他只是一心為國,憂君憂天下,就是沒有設身處地地替趙構想想:冒險入京去救父兄符合他趙構的利益麼?所以宗澤雖然身居副元帥,在磁州又有保駕之功,卻是和趙構越走越遠。
不但趙構如此,兩河、山東的其他守臣當此時局也大多在觀望。宗澤到開德府以後曾先後移總管趙野、兩河宣撫範訥、知興仁府曾楙合兵入援。但這些人都認為這個節骨眼上前往汴梁無異於送死,因此無人理他!所以宗澤雖然號稱副元帥,但手下的兵力極為有限。這時他見曹廣弼手下人強馬壯,就想以副元帥的身份徵調這支隊伍。
這一路來曹廣弼將願意相隨的一萬多人分為戰鬥隊伍和非戰鬥隊伍,數千官民都已安排作了後勤。又沿途招募兵勇,汰弱選強,以實戰來作訓練,所以數量已經增加到七千人的戰鬥隊伍成長很快。加上這支軍隊使用的都是漢部提供的兵器甲冑,裝備雖還比不上曹廣弼在遼口的嫡系人馬,但比起手下只有一群廂軍、義軍的宗澤來說已經好多了。
曹廣弼聽宗澤要徵調自己這支人馬,便問他要徵調來幹什麼,聽宗澤回答說要入京赴援後便拒絕了,認為汴梁形勢已不可為,孤軍入京赴死徒然無益。
宗澤道:“四方勤王之師若至,或有奇變也未可知!”
曹廣弼反問:“四方勤王之師在哪裡?”
宗澤默然,曹廣弼道:“若四方勤王之師大聚,曹某還需要從京城裡突圍出來麼?”又跟宗澤分析宗翰、宗望的兵力道:“太原之戰宗帥又不是沒看到,金兵圍城打援的手段何其了得!現在汴梁已落入金軍手中,除非是我們能組織起足以壓制金軍的兵力,否則軍隊是去一支,死一支!這一萬多個兄弟願意把性命交到我手上,我便不能讓他們去無謂之險!”
宗澤慍道:“然則君父之憂,曹將軍就不顧了?”
曹廣弼道:“華夏眼看就要顛覆,萬千生民或將左衽!若不論事情是否可行,光是考慮忠義之名有何用處?”
其實兩人的根本分歧卻不是在戰略戰術上,而是在忠君報國這等義理上互相不對胃口,所以到後來越說越不攏,終於不歡而散。
宗澤是怒火疾雷般的脾氣,卻不是一味逞怒的匹夫,當時雖然不忿,但事後想起覺得曹廣弼所言未必沒有道理,而他關於阻截金軍歸路的建議也未必不可行。他是坦坦蕩蕩的大丈夫,既然覺得自己言語太過,回去後便移書致歉,並與曹廣弼討論該在何處截殺金兵。曹廣弼也服他忠義無雙,對於初次見面的爭執並不掛懷。
曹廣弼在衛南並沒有停留多久便率眾渡河,駐紮在湯陰與內黃之間進行第二次短暫休整。一路不斷有漢部的官辦商人來附,這些商人既做自己的生意,又幫義武軍籌措軍糧物資。到渡河時軍中已聚集了上千人的商隊。
這支人馬一路北行,見金兵就打金兵,見流寇就打流寇,這時宗翰和宗望的主力都還逗留在汴梁,所以一路上的偏師都不是曹廣弼的對手,至於那些流寇就更不用說了。
曹廣弼逢州過縣都出示趙桓的御筆以及趙構的錦旗,又從不入城,只是在城池之外安營紮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