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臨近的地方官員如張叔夜等早有奏表報上去,說漢部在登州萊州圖謀不軌,但到了京城卻都被宰相們壓了下去,所以趙桓雖然還不太知道山東半島的事情,但王師中心裡終究有些虛——只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退路了,萬一有朝一日大宋和漢部攤牌,他也唯有變節投奔漢部了。
劉錡對其中詳情卻不深知,但他一過膠水便覺得這裡的治安比膠水以西大大不同,再見來護送的民兵個個身手矯健,舉止列隊都有法度,心道:“這等兵馬,比我們西兵也不遑多讓了!不意王師中竟有這等奇才!”
劉錡傾心於軍伍,那邊虞琪和胡寅卻關注民政。他們在登州境內逗留了不過兩三日,但這裡的社會秩序卻讓才從汴梁危城趕來的他們有天淵雲泥之感。這時山東半島的人口已經過一百萬,昔日較為荒涼的邊地如今已是處處墟煙。
虞琪心道:“怪不得汴梁將亂時有這麼多人往這邊湧,原來這邊已變得如此太平繁庶!”其實這時山東半島窮人還是很多的,但流入這裡的無產者先來的能到商人經營的田地裡幹活,後來的或農村開挖水利,或在邊界築堤建城,或在淮子口、清陽港打工,基本上都能靠自己的雙手過活,比起惶惶不可終日的其它州縣,這裡算是一片樂園了——至少吃飽飯沒有問題!
胡寅則想:“這裡是天子管不到的地方,為何反見太平?”眼見在清陽港往來辦事的官吏行事與汴梁官吏大大不同,心中很不是滋味,當他登上海舟時,隔著海船感受海浪洶湧澎湃的力量,忽然感到汴梁是如此脆弱:“爹爹來通道:山東有非凡氣象,而民心亦不可測。說的分明就是眼前之事!爹爹沒來過登州,他為什麼知道這些的?是誰告訴他的麼?”
胡寅正在出神,站在自己身邊的弟弟胡宏忽然道:“大哥,我有個預感,我可能不會回去了。”
胡寅呆了呆,問道:“你說什麼?”
胡宏道:“昨日你們去見王師中時我已去了一趟蓬萊學舍,我一進去就被吸引住了:那麼多的書,那麼多的讀怎麼說啊!在這亂世居然還有這等讓人沉醉於學問的地方——要不是聽說管寧學舍那邊更好,我幾乎就不想跟你上船了。”
胡寅道:“你真是少年心性!說什麼不回去!津門再好,也是海外之邦,豈是久留之地?”
胡宏道:“反正我這次來爹爹也沒阻止,他老人家還讓我好好在津門看看,所以等辦完了事情,你該幹公務就幹你的公務去,我留在津門,我要好好看看那邊的學問到底去到什麼地步,能讓爹爹如此掛心。”( )
第二一四章 說親事(上)
華元一六七七年秋天,就在趙桓因軍事失利而再次派遣使者北上求和之時,金人已經在準備著第二次侵宋。這次仍分東、西兩路,由宗望、宗翰率領了分道進攻。而這時才剛剛進入津門的劉錡還沒有收到訊息。
完顏虎早從楊應麒那裡聽說大宋要派人來說曹廣弼的婚事,她為人並不糊塗,也不是完全沒有政治頭腦,聞訊先問楊應麒:“這事若是成了,對漢部不會有壞處吧?”
楊應麒道:“二哥不是一個女人就能拴住的人。他這次派石康回來幫我,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他人在大宋,但仍然是在為漢部辦事。只要他心中這樣想,那無論在哪裡都是漢部的二將軍。這次的婚事,做媒的是种師道,女方是大宋名將遺女,二哥若娶了她,長遠來說對他和對漢部應該都是有好處的。只是這事卻不能像四哥那樣大肆操辦,我們只能完全把它當一場私事來辦,私事私了,並非宋、漢聯姻,要不然刺激了宗望、宗翰,大哥那邊只怕會有些為難。”
完顏虎道:“宗望他不會因這件事情就害了你大哥吧?”
楊應麒道:“不會,宗望害不害大哥,不是依情緒上的喜怒,而是看金軍和我們漢部的力量對比,以及看我們在行動上是不是還把大哥的生死放在心上。這次他們侵宋時我們漢部官方並沒有拖他們的後腿,雖然在滄州、登州這邊有些小動作,但也未曾和他們直接產生衝突,所以眼前這關係應該還維持得下去。至於曹、劉如果聯姻,宗望聽說了不免會產生疑慮,但也不至於就此動手。嗯,要是趙桓想把女兒嫁給允文允武,或者要招雅琪做媳婦,那事情可就大了。”
完顏虎啐了一聲道:“讓我把女兒嫁給那種軟蛋的兒子?我哪裡捨得!”又道:“這些國事上考慮,你多掂量,既然你說行得,那我就不擔心了,**心家事就好。這媳婦的人品模樣,我還是得仔細看看,若是我覺得配不得二弟,不管這事對漢部多有利我都不許!咱們漢部又不是沒刀馬沒錢糧沒力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