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措的跟在後頭。
那位姑娘,不是三格格是誰?只是,身子瘦弱,臉色蒼白,舉步都困難。
郭驚呆了一呆,道:“三格格!”
三格格猛抬頭,她看見了郭懷,猛一陣激動:“你,你真在這兒——”
眼一閉,往後便倒。
“格格!”兩個旗裝少女,一聲驚呼,連忙緊扶。
姑娘鳳樓道:“這位三格格病得不輕。”
郭懷早就看出來了,他只是不明白,三格格為什麼在這時候帶著這麼重的病上這兒來,當即道:“宮老,招呼兩位姑娘扶三格格廳裡坐。”
宮弼還沒答應,姑娘鳳樓已然道:“郭爺還是照顧三格格吧,我自己走。”
郭懷遲疑了一下:“宮老,代我送胡姑娘。”
宮弼恭應一聲,送姑娘鳳樓往前去了。
郭懷這裡道:“兩位姑娘請扶三格格廳裡坐。”
兩個旗裝少女,等於是半架半扶的攙著三格格登上石階,進人大廳,在椅子上坐下。
郭懷跟到近前,道:“兩位姑娘,我來給三格格看看。”
他就要伸手去把三格格的脈。
三格格突然睜開了一雙失神的杏眼,虛弱的道:“不用看,我的病我自己知道,看見你就好了大半了——”郭懷聽得心頭微一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介面。
三格格一雙失神的目光,已緊盯在郭懷臉上:“郭懷,我本來對你是既氣又恨的,因為我病了,病那麼久你都沒去看我。後來我才想起,沒人給你送信兒,你怎麼知道啊?就算你聽說了,沒人接你,你也進不了內城啊——”郭懷現在知道該怎麼接話了,道:“三格格生病,我是真不知道,要不然說什麼我也會去看三格格——-”三格格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我也早就不氣不恨了,如今見著了你,我的病更是好多了。”郭懷心頭再震,又不知道該怎麼介面f。
三格格道:“你就不問問我,好好兒的為什麼會生病,而且一病這麼重?”
郭懷道:“我正要問——”
三格格她還沒等問就自己說了:“還不都是為了你,先是為你不平,為你生氣,後來就想你,睜著眼是你,閉上眼還是你,睡既睡不著,飯也吃不下,就這麼就病了——”
這位三格格真行,一口氣說這麼多,不但一點兒嬌羞態都沒有,就是臉都沒紅一下。
其實,滿旗女兒,十九這麼大方,十九這麼率真。
尤其這位三格格,出身貴族,貴為和碩格格,不但嬌縱任性撥了,更是心裡藏不住半點事兒,敢作敢為,敢愛敢恨個姑娘。
打從那天酒筵席上,郭懷就知道三格格是這麼一位姑娘,知道歸知道,他可沒想到三格格心裡的那份情,動得這麼快,而且竟動到了他身上。
是故,三格格這番赤裸裸的表白,聽得他為之心頭連震,心頭震動歸震動,對這位三格格,他還是有著一份好感。
因為這位三格格善良、正直,甚至嫉惡如仇,敢於仗義執言,也因為這位三格格的一份坦誠率真,可是,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好在,三格格不是一般忸怩女兒,她也沒再多說什麼,只聽她道:“今兒個,我實在受不了折磨忍不住了,派個府裡的護衛上群義鏢局給你送信兒去,這一去才知道群義的人全讓玉翎抓什麼叛逆給抓走了。我一聽回報,差點兒沒暈過去,我知道玉翎他是看你不順眼,幫著那些個來整你,我最恨這種人,馬上就坐車趕到神力候府去找他。哪道到了神力候府,才聽說他上威遠去了。我就又趕到了威遠,可讓我找著了他,別人怕他,我可不怕,別看我帶著病,我揪著他就找他要你。韓振天一家人死拉活扯,說好說歹把我勸開了,他們告訴我,玉翎抓的是歐陽一家三口,沒動你,你現在是海威堂的主人了,人就在海威堂。我還不信,打算跑來看看,要是見不著你,我折回去就跟他們沒完,他們還真沒敢騙我,我真見著了你——”
這麼一大段,夠累的,三格格她說得直喘,香額上也見了汗跡。
相識不久,相知不深,三格格她關愛如此,用情如此,郭懷他聽得暗暗為之一陣感動,忍不住道:“三格格——”三格格馬上截了口:“我可不要聽你說什麼感激,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只要你知道就行了。”郭懷他沒說話,他不能,也不敢說“知道”,因為好感是一回事,而那個“情”字,又是一回事。三格格她還是真不用郭懷說什麼,真不在乎,話鋒忽轉,又道:“你怎麼突然成了海威堂主人,這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