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只因為夢到她被人謀殺。
耶誕夜,倫敦降下了大雪。
家家戶戶都在歡慶過耶誕,不想勉強自己加入那些歡樂的氣氛,他婉拒了所有的邀約,提早回到了飯店,然後在跑步機上跑了十幾公里,直到確定自己筋疲力盡,才上床睡覺。
玫瑰,綻放著。
溫暖熟悉的香味包圍著他。
他睜開眼,只看到比人還高的玫瑰花叢。
很快,他就認出他站在玫瑰莊裡的迷宮中。
他循著記憶往前走,沒有多久,就找到了迷宮的中心。
玫瑰亭裡,有個女人躺在毯子上。
他心跳加快。
是她。
他走了過去。
她睡著了,秀麗的面容是如此安詳。
紅色嬌豔的花瓣隨風飄落在她身上。
他伸出手,欲觸碰她,下一秒,她卻消失了。
她沙啞輕柔的笑聲從身後的迷宮中傳來,他起身去追她,卻始終只能看到她消失在轉角的裙襬衣角,聽到她忽遠忽近的笑聲。
風乍起,片片豔紅的花瓣隨風飛舞著,淹沒了憤怒的他。
他奮力撥開那叢一遮住他視線的玫瑰花瓣,卻發現他已經不在玫瑰迷宮中了,眼前出現的,是那棟實驗室。
她走了進去,他追上前,實驗室卻在這時爆炸了,巨大的氣爆將他往後彈飛,他摔跌在地上,抬起頭只看到沖天的烈焰吞噬了那棟建築。
不~
這不是真的!
該死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這只是夢、只是夢、只是夢——
“只是個該死的夢!”
藍斯猛然睜開了眼,黑暗替代了火光,他的咆哮在室內迴響著。
他坐了起來,大口地喘著氣,感覺心跳激烈跳動著。
那爆炸感覺起來是如此真實,驚悚仍爬滿他每一寸的肌膚,他甚至還能感覺得到那烈焰迎面而來的溫度。
“該死!”
他咒罵出聲,抬手抹去一臉的汗水,試著穩定心跳,但依然無法鎮定下來。
他知道她沒事,她一定沒事,不然傑克一定會通知他,傑克最好知道要通知他!
他瞪著電話,告訴自己她安全的待在實驗室裡,但那卻無法讓他安心。
該死的,他絕不會打電話過去確認她的安全!
夢裡實驗室爆炸的畫面卻猛然閃現。
他抓起電話,卻又在下一秒憤怒的掛了回去。
別傻了,只是個夢!
但的確有人要殺她——
黑夜裡,時鐘滴答的響。
她被人推落樓梯的景象在腦海裡清晰上演。
他的心跳一停,冷汗滑下背脊,他再次抓起電話,這一次,他按下了傑克的號碼。
“傑克?”
“我是。老闆?倫敦出了問題嗎?”
“沒有。”他握緊話筒,冷聲問:“莫博士現在人在哪裡?”
“她在實驗室,在她自己的位子上,至少她的手錶在,我在表裡裝了追蹤器,以防萬一。”
“她一直都在實驗室?”
“是的,她和其他人一起住在宿舍裡,但多數的時間都在她的位子上。怎麼了?”
“如果她有出門,跟好她。”
“我知道。”
藍斯閉上眼,喉結上下滑動,話筒裡一片沉默,他知道傑克在等著他開口,但最後,他還是隻說了一句。
“跟好她。”
沒等傑克回答,他就掛上了電話。
窗外,萬賴俱寂,雪花片片飄落,她的笑映在玻璃上,她的淚也映在玻璃上。
他從來未曾如此在乎過哪個女人,何況她既愛辯,又倔強,脾氣又差,總是自以為是,又老是愛咒罵他——
他不應該在乎她,那個女人根本不知好歹!
瞪著窗外飛揚的風雪,他終於和自己承認。
他的確該死的在乎那個女人!
他也的確該死的想她,想她待在他懷裡的感覺,想她身上的香味,想她嬌羞紅透的容顏,他甚至想念她引起的那些爭執、辯論和……歡笑。
這一生中,笑容從未這般輕易而真心的湧出,只有和她在一起時,他才真正開懷大笑過。
他不知道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雖然外頭仍在下雪,但遠方的天際,還是微微的亮了。
驀地,他打電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