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默查情勢,已然箭在弦上,如騎虎背,難免一場生死之搏,當下一揮寶劍,高聲說道:“沈木風,你在江湖之上,享了數十年的聲譽,男子漢大丈夫,也該有點英雄性格,不論今宵結果如何,我蕭翎願以手中長劍,和你決戰一場,想來沈大莊主不會推辭了。”
沈木風兩道森寒的目光,緩緩移射在蕭翎的臉上,道:“就今宵情勢而論,我已掌握了必勝之機,再和你以命相搏,豈不是有些不智了嗎?”
蕭翎冷笑一聲,回顧了孫不邪和毒手藥王一眼,道:“我蕭翎有幾句肺腑之言,還望兩位老前輩能夠依我蕭翎之意而為。”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咱們今宵縱然不能破圍而出,但百花山莊在場之人,也得死傷大半,對本對利,定可撈回,蕭大俠有什麼話,儘管請說,水裡水裡去,火裡火中行。”
蕭翎道:“在下這裡先行謝過。”
抱拳一個長揖,目光轉註在毒手藥王的臉上,等待回答。
毒手藥王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夫已和沈木風斷義絕交,心中已無顧忌,不管什麼話,只管說出說是。”
蕭翎神情肅然地說道:“在下出手對付沈木風,兩位也不用出手相助了,請帶中州二賈,和金蘭玉蘭,全力破圍而出,以兩位老前輩的武功,想那百花山莊的武士,決難攔住你們,破圍之望甚大。”
孫不邪呆了一呆,道:“你一人要獨戰沈術風和他那八大血影化身嗎?”
毒手藥王接道:“再加上這二百多個身受禁制,悍不畏死的黑衣武士?”
蕭翎移動一下身軀,取了一個適中的角度,剛好攔住沈木風和他身後八大血影化身,緩緩說道:“在下自信有突破此圍之能,還望老前輩依從在下之意。”
孫不邪道:“藥王率隊突圍,老叫化留下陪你。”
毒手藥王搖搖頭道:“你老叫化掌力雄渾,護他們突圍最好,我陪蕭大俠留此,也好一施毒手。”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你們慢慢商量,區區等待你們就是。”蕭翎急得雙目盡赤,高聲說道:“兩位老前輩如若不肯聽從我蕭翎之言,從今以後咱們就永絕來往……”
沈木風陰森一笑,道:“三弟不用生氣,那老叫化和毒手藥王,大約是自知無能保護令尊、令堂破圍,故而不敢答應。”
蕭翎怒道:“不勞閣下費心。”
目光轉動,只見四周環圍的黑衣武士,已然拔出兵刃,舉起強弩。
那沈木風口中雖然說讓幾人慢慢商量,其實卻在藉此調動人手。
只見沈木風身後排列的八個紅衣大漢,突有四個人舉步而行,分散在正北、正西和正南三個方位之上。
蕭翎眼看沈木風人手調配,愈來愈是嚴密,不禁暗中一嘆,忖道:拖延時間,對我有害無益,只有硬拼一場了,如能僥倖殺了沈木風,為武林除一大害,就算戰死此地,那也死而無憾了。
心念一轉,真氣暗提,緩緩舉起手中長劍,正想出手,突然聞到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不可造次。”
轉臉望去,只見毒手藥王那多病的女兒,突然掙扎而起,用手抓住金蘭的右腕,道:
“姊姊扶我過去。”
金蘭微微一怔,道:“到哪裡去……”
毒手藥王一見女兒掙扎起身,心中大急,道:“婉兒,快快給我坐下。”
原來,蕭大人夫婦和婉兒,都在中州二賈、金蘭、玉蘭四面環護之中,這婉兒站起身子,無疑脫離了幾人的保護圈。
那婉兒舉起枯瘦的右手,理一下頭上散發,嫣然一笑,道:“爹爹啊!你不是一向稱讚女兒聰明有才智嗎?”
毒手藥王道:“孩子,你雖然聰明絕世,但你不會武功,此刻處在兇險重重之中,一個不好,即沒了性命,我兒身體嬌弱,如何能當一擊。”
婉兒道:“我要沈伯伯撤走四周的黑衣武士就是……”
毒手藥王大吃一驚,道:“為父的和他交往數十年,助他建立百花山莊,但他一點也不肯給予為父面子,我已和他斷袍絕交,如何還會聽你的話……”
婉兒扶在金蘭肩上,道:“不用爹爹多管,女兒自有讓他撤退黑衣武士之策。”緩步向沈木風行了過去。
蕭翎道:“生死大事,不是兒戲,姑娘快回去……”
婉兒一雙圓大的眼睛,轉註到蕭翎臉上,嫣然一笑,道:“怎麼?你怕我死了嗎?”
生死危亡之間,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女,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