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消失,裘方落終於鬆了口氣,然而一塊更沉的石頭卻是突然壓下。
“唉!失去王艽巖這枚棋子,我裘方落恐怕再難有出頭之日了,沒想到算來算去,最大的輸家還是本座,這難道就是我裘方落的命數嗎?”
裘方落低頭沉念,心裡有太多的不甘,想當年他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冥修坐上今天這個位子,付出了常人無法想象的代價和努力,眼看著透過王艽巖便可以步步高昇,沒想到卻是出了這檔子事,使得他的希望瞬間變成了泡影。
作為五層殿的總管,裘方落除了修為遠超其他人以外,智慧更是非比尋常,在這關鍵時刻他並沒有把怨恨轉移到王艽巖身上,而更多的是在衡量著兩者之間的利弊。
捨棄王艽巖這枚棋子固然肉疼,但裘方落卻是不得不捨,於是開口說道:“諸位,這次是十五層殿傳達下來的命令,雖然本座也不想看到王艽巖隕落,但是宗令如山,不從不行啊!”
“唉!”
聞言,眾人均是嘆息不止,就連霍老也甚是無賴,因為他知道裘方落的確是迫不得已,因此並沒有爭論。
“方落,不用說了,下令吧!”霍老坦言道。
“嗯!”裘方落點了點頭,朗聲道:“傳令下去,所有五層殿弟子整裝待發,午時三刻誅殺冥魔,不得違令!”
“諾!”
命令一出,整個煉魂宗瞬間躁動。不一會便聚集了數萬之眾。
數萬人的隊伍在幽冥界簡直是少得可憐,但是煉魂宗這數萬人卻是十分的恐怖,因為他們都是冥修,隨便出來一個千人隊就可以輕鬆毀滅一座城池。
煉魂宗搞出這麼大的動作,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五層介面,可王艽巖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魔乃弒殺。任意妄為,無所畏懼的代言人,他們狂妄藐視一切,可是當週圍再無一人之後,魔便沉靜了下來,王艽巖也慢慢的恢復了清明。
看著周圍狼藉不堪的場面,王艽巖面色平淡,仔細回憶之下,腦海中竟然呈現出自己魔化後的畫面。
畫面驚心動魄。充滿了殺戮,然而王艽巖卻是沒有露出一絲驚容,臉上依然冷若冰霜。
他沒有後悔,更沒有去思考這樣做最終的結果會是怎樣,就那樣平靜的站著。
“孤天城……”
王艽巖牙縫中蹦出這三個字,人卻是一步步向孤天城走去!
在這條行進的道路上,王艽巖清晰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他要讓孤天城全城為王三寶陪葬。
這一路上。王艽巖更是發現了自身諸多變化,對於魔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不過奇怪的是。王艽巖此刻的狀態,似乎是臨界與冥魔和冥修之間,既可以幻化成魔,同時又能保留記憶,並恢復冥修的身份。
這種臨界與正魔兩道的修士,在修道界中人們稱之為逆修。意思就是說逆天道違章程,毫不遵循天地法則。
人的思索或許無邊無際,很難有停下來的時候,可腳下的路卻是有著固定的距離,不知不覺間。王艽巖已經來到了孤天城下。
孤天城的規模幾乎和陰陽城相當,其城中結構也和陰陽城相差無幾,都是四方形,四門四象,高牆環繞,而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此刻的孤天城,已經籠罩在一個巨大的透明光罩之中。
遠遠的,瞭望臺上的哨兵就看見了王艽巖,頓時拿起懸掛腰間的號角,“嗚嗚”的吹了起來。
“報……啟稟城主,那冥魔王艽巖已經來到城下。”哨兵驚慌失措的彙報。
“哼!”孤鶴天鼻中重重的冷哼一聲,轉身對身邊的孤皇說道:“氏祖,看來是退無可退了,戰吧!”
孤皇依然黑袍籠罩全身,似乎在自己族人面前也不願暴露尊容一般,在聽完孤鶴天的話後,他沉默了良久,這才緩緩說道:“既然要戰,那便戰,把煉屍丹都發下去,那王艽巖已今非昔比,千萬不可大意。”
聞言,孤鶴天心中暗喜,躬身領命:“晚輩這就傳令!”
望著孤鶴天步出大殿,孤皇頓時陷入了沉思,回憶起當初在須彌界時,自己暗中留意王艽巖的情景,那時候孤皇完全沒有想過,有一天王艽巖會成為他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唉!老夫縱橫世界數千年,最終卻是因為一個王艽巖違背初衷,做起了念塵的棋子,這到底是對還是錯啊!”孤皇獨自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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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王艽巖未到之前,整個孤天城都在談論他的事蹟,驚駭、嗜血、無情……等等負面的詞句都印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