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架子。說話舉止都是極為恭敬的,倒果真是個做事之人。
“夫人,這裡還有侯爺吩咐送來的,都是些吃穿用度,還望夫人喜歡。”秋媽說著,又笑道,“按理,夫人您是應該搬去正院兒的,但卻是夫人您喜歡清靜,偏愛這‘陶然軒’的。莫怪老婦多嘴,這‘陶然軒’到底還是嫌小些,日後人口多了,只怕不如那大宅子顯得清靜了。”
秋媽的話裡雖然沒有挑明,卻暗帶著好幾層的意思,倒教綠凝聽著,不由得笑了出來。
秋媽見這容夫人臉上露出了笑意,心下便知曉這位侯爺夫人準是領會了自己的意思,當下便又說了些客氣話兒,無非是讓綠凝好生休養,調理身體之類的話兒。方才告辭去了,臨行前又細細看了綠凝幾眼。秋媽邊走邊想,瞧著那容夫人眉目如畫,氣質如蘭,雖然從前見之,怎麼看都是江南女子那一襲病弱之態,令人見之便生得幾許扭捏與不痛快。而今,卻不知為何,這位容夫人的目光清冽,舉止言談說種不盡的灑脫與痛快,況且又是極為聰敏的,一些話兒既領會得,說出來的更是滴水不露。而靜立於此,又有隱隱的高貴之氣傳來,彷彿眨眼之間便像換了個人兒似的。怪不得那些來過“陶然軒”,見過這容夫人的下人們都道容夫人已然與往日不同了,想來,也不是無稽之談。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容夫人上次鬧著尋死之後,侯爺對這位夫人,卻是越來越上心了。
主子上心之人,便是下人們的上心之人,而今這“陶然軒”,完全與往日不同,似乎在一夜之間便熱鬧起來、喧囂起來。
嫣翠與水珠兒自帶著那三個小丫頭收拾了耳房,讓她們住下,又忙活著把鄭老太君和北靖侯洛瑾送來的那些個東西一一安置了。忙活了這些,又少不得過了大半天兒的工夫。
想這北靖侯府才多大?“陶然軒”的這點訊息,眨眼間便轉遍了整個侯府。各院兒的主子均是各懷心事,然而最為忿忿不平的便是那一直覬覦著正室之位的遲採青。這位氣綠了臉的“二夫人”才剛剛得了信兒,便巴巴地跑到了三姨娘的院兒裡,氣咻咻地坐在那裡,嘴裡抱怨個不住。
“青兒,你這又是何苦。”三姨娘挑起眼睛看了看遲採青,唇角微微向上揚了揚,“自古都是正室為大,側室為鋪。瑾兒與那容顏圓房,亦是遲早的事。這不過是個開始而已,你便如此生氣,那日後……可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