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阿七的眼中也泛出詭怪血芒,冷冰冰盯住了馬喜。
牛吉澀聲喊冤:“大人明鑑、將軍明鑑,小的也不知道刺客是什麼人,從何而來,以前從未見過啊。”
牛吉騙不了判官袍,蘇景知他說的是實情,搖頭對屍煞道:“應與他無關,放手吧。”一句話說完,蘇景忽然雙腿一軟,咕咚一聲坐倒在地。
刺客百條觸手、百柄劍,每條觸手都出手三劍。鬥劍不過瞬瞬,每一劍的力量都差別極大,此起彼伏的急刺中,與蘇景身周掀起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漩渦’、無形但各有引斥。
刺客的手段,最最純粹的劍術,端的精妙!
相鬥過程短得不能再短,蘇景被一下子逼出全力。畢生所學、所修的劍術與這一個瞬間裡盡數暴發,但暴發之後,心中、腦中空落落的難受,虛脫。
虛脫的不是體力,而是精神損耗,比著‘一劍崩’後的脫力感覺猶有過之,緊張過後才一放鬆就站不住腳了。
心神十立尚且如此!
見他摔倒,還道他受傷了,一群手下就皆盡吃驚,忙不迭圍攏上前,蘇景及時搖搖頭:“無妨,累的。”
骨金烏未歸體內,站於黃金屋、高懸蘇景頭頂七丈處,金紅色陽光自兩劍上綻放開來,真如一盞驕陽、將四面八方照得亮如白晝。
三尸掌劍並肩而立,背對、緊貼蘇景,十六駕輦、諦聽踏火一左一右戒備兩側,阿二阿七站在蘇景神情,也是背對於他,兩雙屍目殷紅如血,緊盯前方。
一群凶神惡煞,把蘇景牢牢護在中央。損煞僧兵盡出,七陣中最最精銳的一陣在外層又圍攏一圈,月牙鏟全部向外,寒光閃爍流轉;又一陣逼住牛吉馬喜等一眾陰差,虎視眈眈;另外五陣潑散開去,向四周仔細搜尋。。。。。。
打過一場跌倒在地的一品大員,排場出來了。
蘇景坐在地上,不久精力漸漸恢復,難過感覺盡去,之後也不急著起身,就把背後三尸當依靠,靈識散出搜尋四方同時,低著頭不知再琢磨什麼。
好半晌過去,兇僧歸來,僧兵首領面色鐵青,緩緩搖了搖頭,沒能發現什麼,但他緩緩說了三個字:“陰陽司。”
蘇景明白他的意思:幽冥鬼王不會來碰陰陽司,司內出了刺客,自然是‘內鬼’。所以剛才阿二扼住牛吉咽喉逼問兇手是什麼人。鬼袍面前牛吉沒有撒謊的餘地,但此事仍與陰陽司脫不開干係。不是蘇景這一司,便是從其他司衙而來、甚至總衙。
陰陽司神奇之處不少,真要藏了玄法‘暗路’或‘一步跨司’的秘陣全不稀奇。
刺客從何而來,雖不敢十成篤定,但總也有九分把握!
蘇景站起身,擺了擺手,示意眾人撤去陣勢,轉目望向牛吉馬喜,開啟天窗說亮話:“不說刺客的事情,只說之前。。。。。。說添補、說分賬、還給我講解司中運作,你們好像真的把我當做了判官。”
話中含義可輕可重,兩大差頭不敢怠慢,並肩深施一禮,牛吉開口實話實說:“啟稟大人。。。您在我們眼中,就是真正判官。這不是遇強低頭,小人是有道理的。”
“老大人高升、新大人赴任,陰陽司判官輪替無需公文、任狀。以前也都是老大人走、新大人來,判官身上的神袍就是印信、就是身份證物。這不是我們分辨的,而是陰陽司玄法辨認。”
“這次的事情。。。司中沒有了老大人,然後大人您穿著一品神袍來了,六品司變作一品殿、您的印鑑扣在公文上管用,那您就是新大人!小人只是辦差,其他的事情管不了、更不敢管。或許有天,總衙會來向‘小九爺’追究前面的事情,可那些事情都和小的無關。”
“小的只要侍奉大人、做好本分,就沒問題了,如今陰陽司認您為主,咱們就追隨大人身邊,至於其他。。。小的們不去理會的。”
牛吉馬喜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說明白了,最後還不忘再坐實自己的無辜:“小人是真的把您當做判官大人,絕不能、也更不敢做出行刺主官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閻羅在上,小的若有半字虛言,立刻天打雷劈,魂飛魄散。”
“好!你們把我當判官,我就真正做了這不津陰陽司的判官。”蘇景笑了,清清透透,目光明亮。。。。。。若樊翹在場,見了這笑容多半會倒吸一口涼氣,當年小師叔初次歸宗,離山門前對他說出‘我喜歡這孩子’時就是這樣的笑容;
若無魚老道在場,見了這笑容當會額角見汗,小師叔歸山大典上當眾賞賜‘天水靈精’時就是這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