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夥子雪原兵竟敢邀戰陰蜓衛,正沸騰的看臺陡然肅靜!夏兒郎挑戰陰蜓衛?何異白鴉夏挑釁望荊王。
而首領開口,坑中猛鬼個個開口,或叫或笑:
可敢一戰?
可敢一戰?
可敢一戰?!
惡人磨叫陣陰蜓衛。
糖人攪局、滅局,看臺上諸多大貴人早都怒火中燒,只是礙於場合與身份不便發作罷了,尤其望荊王本性暴躁,更是氣得心心肺欲炸,不成想糖人還敢邀戰於自己精兵。
望荊王當下便要點頭,這個時候忽然一個冷漠聲音入耳:“不可應戰。”
夏兒郎是雪原雜末的隊伍,陰蜓衛卻是威名遠播的馭人精兵,打起來的話,陰蜓衛贏了完全談不上露臉,輸了足以連累馭人皇廷顏面掃地,這一仗無論輸贏,都無榮譽可言。
如此簡單的道理望荊王怎會不懂,只因胸中一口怒氣難平才要應戰,耳中得高人指點後強壓下怒火,眼角餘光向著旁邊的主擂欽差一掃,後者會意揚手一拍几案:“糖人放肆。憑你區區雜末,也配約戰陰蜓天兵。。。。。。”
蘇景打斷了欽差之言:“入擂前,王駕垂詢:夏兒郎與陰蜓衛孰強孰弱。我以為王駕有意看個究竟,才縱容兒郎約戰。王爺心意欽差以為不妥?”
望荊王的確問過此事,此間人人得聞。是以蘇景這盆髒水潑得寫意且從容。
欽差慍怒,揚手指點蘇景正欲叱喝,坑中那對金玉僮兒足下一轉,扛著轎子向一旁飄開,不受他的指點。十足可惡啊,堂堂欽差總不能手指空地開口喝罵;可要是追著轎子方向指下去。兩個鬼娃娃還得飄著躲開。欽差陪著小孩做遊戲麼?成何體統。
場面可笑,看臺眾人不敢稍作莞爾,擂上惡人磨又哪管那麼許多,轟一聲鬨笑出聲。
這時候一個陰冷聲音傳入場中:“蝦兵蟹將。不知所謂。仗有幾分修持便敢目中無人。本座兄弟翻翻手掌便能讓爾等魂飛魄散、從此世上再無白鴉夏。。。。。。糖人。你可信麼?”
開口之人,望荊王身邊雙叟中的‘地缺’,說話間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直視蘇景。
老叟之言是指著猛鬼兵說的,可最後的措辭含糊,‘白鴉夏’也是包括夏離山在內的。
倒要看蘇景應‘信’還是答‘不信’。前者是為糖人氣餒,怯戰怕死;不信的話,兩個老者為巔頂大修,自信得很,出手必能給對方一個沉痛教訓。
忽然,老叟眼中人影閃動,糖人唐果飄身擋在了轎前,相貌俊逸但目光兇殘的青年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冷冷冰冰一句話扔了過來:“夏兒郎修行至今整整一個甲子;你們天殘地缺兩叟修行了多久?”
修持了幾千年的人物去問一甲子小修:我一掌打死你你信麼?
這句話沒什麼,但經小相柳一句反詰,老頭子口中‘我一掌打死你你信麼’何異‘我不要臉你信麼’。
蘇景坐在轎子裡笑了,小相柳平日沉默寡言,但偶爾一句話還是能直戳心窩的。天殘地缺想要就此動手,可王駕就在身後,總要問得一個許可,當下密語請戰。
要入戰也輪不到天殘地缺兩位大修,望荊王揮手命雙叟退開,目光如針刺向蘇景:“夏兒郎邀戰本王陰蜓衛?便依你!”
望荊王有疾在身。少年時修行一門喚作‘癲殺’霸道功夫,貪功急進以至走火入魔,後經高人施救逃過一劫,身體與經絡都告復原,但心中添出的那道‘癲殺’魔念再無法抹去,心魔深重以至脾氣暴躁,此刻再顧不得耳中聲音勸阻,決意出兵。
但非說不可的,脾氣暴躁只是緣由之一,望荊王敢派兵入擂也是有信心的,他的修為不俗、眼力卓越,看得出:擂上夏兒郎雖兇殘,但展示出來的戰力比著自家陰蜓衛還要差上一籌。兩軍對壘陰蜓衛的贏面至少能佔七成。
而王爺麾下另有十三位好手藏身陰蜓衛,個個都是元神境界大修,混跡於普通軍卒,待會入擂有他們在軍中主持,穩操勝券。
陰蜓衛斬殺夏兒郎全無榮譽可言?那至少也能殺滅糖人氣焰。必勝之局,王爺要出胸中一口惡氣。
隨王爺手中令玦一召,六千陰蜓衛立刻聚攏為一巨大圓陣,旋即如命盤一般層層轉動不休,須臾圓陣開解,兇兵向著兩側散開,只留下圓心處七百人,精兵中的精兵,十三元神大修盡藏其中。
人數相等,七百六耳精兵駕鬼面蜻蜓於空中盤旋飛行,漸漸降落於坑中大擂。
蜻蜓貼地三寸懸浮,七百殺獼衛結陣如錐,陣鋒遙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