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備上一份禮物。不過只講一份祝福意思、求一個吉祥徵兆,不會賜下貴重寶物。瀋河、賀餘的禮物皆如此,精巧、吉祥,放在凡間價值不菲,可對修士來說並不如何珍貴。
或者說珍貴的並非禮物本身,而是前輩的心意。
眼看著一對新人向著蘇景走來,也跟在蘇景身邊觀禮的小相柳微皺眉:“我用給禮物麼?”
“東土漢家,禮儀之邦!你一介妖怪,大可假裝沒事人。”赤目斜忒了他一眼:“反正丟你自己的人,和咱們沒有半個大錢的關係。”
自從發現小相柳私藏金玉菩提,赤目就和他過不去了,說話不好聽,不過相柳沒當回事,反問:“你們也備了禮物了?”
赤目大點起頭:“你道都像你那麼不懂禮儀麼?我們兄弟的禮物,心意十足、吉祥無邊!”得意之際說話的聲音變得響亮,到引來不少人注意,想看看‘吉祥無邊’的禮物到底是什麼。
他們說話功夫,一對新人已經拜過了小師叔祖,另外白羽成也把蘇景身邊的小相柳、三尸引薦給卿秀,說是蘇師叔祖的好兄弟,雖不是離山傳承但也都是長輩。
卿秀施禮,不提師門只以輩分而論,口稱‘爺叔’。
蘇景這次準備的禮物規矩得很,是一顆嬰兒拳頭大的夜明珠,伸手入囊正待取出;三尸滿面得意,笑嘻嘻的縮手入袖、去拿‘吉祥無邊’之禮;小相柳面無表情,但也揚手入懷、不知臨時想到了什麼禮物。。。。。。
就在眾人矚目他們這一刻,忽然一個聲音響起,以真元灌注,頗為響亮全場可聞:“一別三個甲子,修為又精進不少,好,很好!”
這句話蘇景不久之前聽到過:大漠紅黑崗中,疤面青衣之言。一個字都不差。
此刻說話的聲音不對,語氣卻一模一樣。蘇景循聲望去,說話之人是個老者,白髮白鬚。幾乎同個時候,司客長老的密語也送入蘇景耳中:“此人來時未報門宗,只說南方一散修。”
不是離山司客弟子失職,放了莫名其妙的人進來,而是今日典儀盛大,這修行道上隨便什麼人,只要來離山便歡迎,哪怕他是邪魔,只要不惹是生非,離山便保他今日平安。往日恩怨、來日打殺,均與今日無涉。。。三千年來,每逢山門大開時皆如此。這何嘗不是離山的氣派。
倒是司客長老,能在此人開口時立刻傳音過來,足見長老的記性了得且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那些‘沒有來歷’之人。
司客長老不識得無妨,蘇景已經認出此人了,紅黑崗時,疤面青衣的手下邪徒之一,最後八盞明月的法術就是此人放出的。
白鬚老者學著疤面青衣口吻說過一句話後,又把語氣一變:“蘇景,你當記得我家主上之言吧。我家主上從來賞罰分明,你修持精進,他老人家便有重賞,特命我來離山賜你此物。”
人群譁然。賞賜離山小師叔?因為蘇景修為精進?這等舉動未免太狂妄了些。莫說離山的地位、蘇景的身份,就算是普通修宗的低輩弟子也輪不到別人來賞。
不少離山弟子望向掌門,只要他一聲令下。眾弟子便會拿下這狂徒。不過瀋河真人沒什麼反應,對方是衝著蘇景來的,若蘇景應付不來,才是掌門出面的時候。
沈真人在看蘇景。
白鬚老者一番話說話,翻卷大袖取出一卷畫軸,隨即手上稍稍用力、微一抖,嘩啦啦地鼓風聲中,薄絹展開畫卷十三丈,畫上三百劍!
下一刻,賓客群中突然劍鳴連串。異光迭起。。。。。。
畫中劍寒意迸射。幾乎分不清它們究竟是墨還是刃,似乎馬上就要飛出薄絹,衝入人群大開殺戒!
只因畫勢瀰漫,修為淺薄些的修家便覺大難臨頭。護身寶物和飛劍都被激起。
白鬚老者朗朗而言:“昔年天魔宗護教劍魔。臨終前做此畫卷。此人畢生所修盡錄於三百劍畫之內,破畫之人變可得劍魔衣缽,傳承他的巔妙劍法。”
又何須他再贅言介紹。昔年天魔宗中風頭最勁的人物便是這個劍魔,獨來獨往問劍稱尊,劍下數不清多少大修授首,他的本領後世早有公論。只是後來天魔宗覆滅,他的傳承‘三百劍畫’隨之失蹤。
如今天魔宗重開法壇,但劍魔的傳承始終未能尋回,想不到落入了疤面青衣手中。
“這幅畫便是尊主賞賜了,尊主有言,蘇景你聽好,”白鬚老者咳嗽了一聲,眼中狂妄退散,換為恭敬,認真重複主人之言:“蘇景,劍魔傳承算不得什麼,但離山之劍更是不堪,有空還是好好看看這幅畫。學的好了,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