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一聲:“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你覺得行麼?”
蝦和尚又次皺起了眉頭,小眼睛中精光閃爍,顯是在苦苦思索,然後。。。。。。他呆住了,木頭樁子時的站在海面上。一動也不動了。
小相柳看得稀奇,笑問蘇景:“他怎了?”
“初聞大道,喜不自勝吧?”這時候蘇景大概琢磨出緣由了。跟著拍了拍蝦和尚的肩膀,暗中動用了一道陽火為他醒神,口中笑道:“大師醒來。”
大師一驚而醒。左右看看,迅速回神,眼光自呆滯變作清明、又自清明變作期盼:“你。。。再、再給我說一句。”
蘇景搖搖頭:“你當參偈是吃蒜麼?一口一個嘎嘣脆?一句話說出來了簡單,不過寥寥幾字。卻是佛家前輩做無數修行才得來的靈光一現,曾參悟一句便受用不盡。大師若真心向佛,便不應這般貪心。”
非得把道理給蝦和尚講明白了不可,蘇景能記起來的佛偈實在有限。。。。。。
蝦和尚神情殷殷:“再求一句,就再求一句,蝦和尚真心向佛,求大士垂憐,再指點幾字。”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皆是錯。”蘇景纏不過,又送了他一句。
在東土漢家,不用專門修佛、只要稍稍讀過些書的學生都能隨口說起的佛偈,於西海的妖怪高僧,竟是無上妙言,蝦和尚喜不自勝。
而看他的樣子,蘇景也若有所悟,笑了。
小相柳才不理會什麼佛偈,他只在意白來的嚮導:“和尚,剛剛你親口說的,要為我們引路。。。。。。”
不等說完蝦和尚就忙不迭點頭:“這是自然,一定要引路、一定要護送的!就算這位行者大士不用我做嚮導,蝦和尚也要追隨、追隨著一路向西。”言罷回頭傳令:“來呀,吹響法螺,點起闔寺僧兵,隨本座護送兩位行者大士去往西方深海!”
‘行者大士’稱呼不倫不類,蘇景也不放在心上,擺手道:“無需點兵,更不用護衛,煩請大師為我們做個嚮導,你我三人足矣。”
蝦和尚瞪起了眼睛:“那怎麼行!大士有所不知,海中巨擎也不是個個信佛,說不定就會遇到那不通教化的蠢物,萬一衝撞了兩位,蝦和尚可就罪孽深重了,就算不帶兵,至少也要帶上幾頭鯨鯊做駕。。。。。。”
“恁多廢話!”小相柳不耐煩了,搖身化作兇物本相,水中展身三十丈!
陰褫在大海中籍籍無名,相柳可是海中早有無數傳說的兇物,何況妖威隨真身同顯,蝦和尚的修為就算不錯也擋不住相柳的威風,啊呀怪叫中一屁股跌倒在海面上,臉色蒼白全無血色。這才明白,兩個醜八怪之一到底是什麼東西!
相柳喝一聲:“趕路吧!”當先向著西方游去,十六甩著尾巴尖,興高采烈地追在九頭蛇身旁。蘇景把蝦和尚扶起來,微笑道:“有勞大師了。”
“是、是老衲有幸才對啊。”當即動法、充作嚮導引著蘇景一行向西方急行。
一路劈波斬浪,越往深處走,大海中的狀況漸漸多了起來,巡海攔路的妖怪時常可見,但只要蝦和尚開口,對方也都會賣個情面。
偶爾蝦和尚遇到和自己同輩的妖精,還會賣弄一句:“師弟,聽好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對面的妖怪也是出家人打扮,聞言稍作領悟、旋即雙目大睜:“妙啊。。。。。。再來一句!”
“不可說,不可說,一說皆是錯。”蝦和尚笑容**,引著蘇景一行渡水而去。
小相柳忍不住望向蘇景:“這海中的精怪都是怎麼了?修佛會把人修傻麼?”
“我有個猜度。”蘇景應道:“古時,摩天古剎不是墜入了這一方大海麼?”
西海中妖精大都信佛,但無人佈道、不見源頭,他們這份信仰來得無端;且妖精雖然方丈、大師的自稱,身上傳了袈裟頭上燙了香疤,佛法的修持卻少得可憐,手上連本真正的經書都沒有,所謂‘超度’、‘慈悲’之類全是他們自己領會出來的。
“這就是最奇妙之處了,要真是沒有一點禪意,就算想破了頭,也不可能憑空想出‘慈悲’兩個字。”
心中粗略想法,剛開口講時難免有些詞不達意。好在小相柳的腦子不糊塗,大概領會了蘇景的想法,反問:“你的意思,摩天古剎的佛意禪味,薰染了這西方無盡之海?”
蘇景點頭道:“不錯!佛意薰染,海中妖怪生來心中就沾染了一絲禪味,所以才會莫名其妙的修佛,但又無人指點無經可查,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