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已經聚集了附近不少修家,正喝罵連連,或馭寶物或催法術圍攻打鼓僧,可任憑他們法術如何猛烈、攻勢怎樣凌厲,一入僧人身周百丈,寶物便會無力跌落,神通就此化作清風。
和尚並不還手,從始至終低頭敲著自己的鼓。
胡人王再靠近,和尚就察覺了他的到來,抬起頭向他望來。
對視之際,胡人王心中微微一驚……惡鼓催魂,邪器邪修,胡人王認定催鼓者是不出世的老魔大妖,全沒想到居然是個如此嫵媚的和尚。
鳳目,瑤鼻、檀口,唇紅齒白的光頭男子,足以羞煞天下美人。
嫵媚和尚見了胡人王,稍稍打量過後唇角勾勾,他的笑容開心且**:“終於來了個像樣的人。”
咚!
最後再對面前白色皮鼓做一擊,和尚放下了鼓槌了。但也是這最後一擊,周圍聚攏的數百修家盡數悶哼跌倒,口鼻中都有鮮血流淌。不會死,但廢了,最後一聲鼓將他們的元基徹底摧毀,此生休想再提修行事情。
嫵媚和尚從來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一群凡間修家敢向他動手,只廢去修行已經是天大恩寵了。
傷凡修、不傷人王,嫵媚和尚繼續微笑著:“活色人、施蕭曉見過人王。事情緊急所以催鼓相請,有得罪請勿怪。”
自報姓名後施蕭曉並不停頓,不等對方回應也沒興趣知道對方稱呼,他又直接說道:“人王可知,此間世界不久前曾有乾坤靈胎出生?此刻靈胎人在何處?”
胡人王怎麼可能就此回答,心咒轉轉,體內真元飛快流淌,同時滿天烏雲急急匯聚,這就準備動手爭鬥了。施蕭曉卻搖搖頭,看都不看天上飽蘊神雷的濃雲,徑直盯住胡人王,面上的笑意更濃了些:“看來你識得那尊乾坤胎了,我來此世界只為告訴他一句話,由你轉帶也是一樣,請轉告:此地不可留,速速逃命去!”
言罷施蕭曉揮袖收了法鼓,一條巨蛇雲駕躍出虛空,將他裹住一飛沖天。
說走就走,不存片刻流連,他的遁天之術遠非胡人王可比,人王這邊的雷法尚未凝聚成形,嫵媚和尚與他的蛇已然消失不見。
胡人王愣在原地,他不明白妖僧的意思,對方留下的那句話也無處可轉達,等了片刻確定對方已走,人王降落地面檢視傷者,簡單一探就能明白這些人都廢了,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他們的修為。
沉沉嘆了口氣,從何處來歸何處去,胡人王重返山巔。
……
此地不可留,速速逃命去?
安安靜靜的世界,樣貌驚豔的和尚已經離開七天了,胡人王時不時會回想起對方離去前的警告,實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祖師奶奶在天外有仇人麼?對方得知她有可能復生的訊息所以要來尋仇?可是說不通的,妖僧顯然不知破鑼仙子的身份,他的話都是指著‘乾坤胎’說的。
乾坤胎,新生命,可以把它看做嬰兒的,一個嬰兒能有什麼危險?又是什麼樣的危險會追逐一個嬰兒?
越想就越想不通。胡人王的性子有些擰巴,他可不似蘇景那麼灑脫,所以越是想不通他就越忍不住要去想。想過了第七天,到第八天的清晨的時候他終於不再想了……
清晨,太陽從東方升起,這時的陽光朝氣蓬勃,胡人王坐落山巔環目四顧,他甚至覺得經過一夜沉睡的世界此刻得到陽光沁染,處處都會閃爍出嶄新之姿。
修行快三千年了,每到清晨都是胡人王最開心的時候,看著嶄新世界,心裡自然喜悅盪漾。但今天清早,當他向平時一樣舉目四望、看過東方看過南方再去看西方的時候,胡人王眉頭微皺:西方、黑。
特別黑。彷彿夜幕籠罩,卻又比著夜的黑更沉黯得多、更純粹得多,世界西陲不知為何竟是一片黑暗籠罩。
明明已經天色大亮,可來自東方的陽光根本照不穿西方盡頭的沉黯。
清晨時候,天下大白,唯獨西方極遠處那一點黑……胡人王剛剛向西方望去時候,那邊還僅僅是他視線盡頭的一點黑,可就在他皺起眉頭這麼短暫的光景裡,一點黑就變成了一線黑。
跟著,一片黑。
來自西方的純透黑暗迅猛擴張,蠕動著、衝蕩著,彷彿潑墨一般,飛快吞噬著天地,純透卻沉沉之黑,自西向東一路蔓延開來,殺滅陽光、吞噬世界!
胡人王不自禁想起自己在沙漠修煉時見過的狂沙風暴,大概就是遠方黑暗吞沒世界的樣子了。
忽然間,靈訊多了起來。胡人王感受的明白,無數靈訊穿梭天地間。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