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開,腸子流出。他竟然雙手抓著盾牌,猛地向前衝,把兩個韃子,還要他自己全都撞下了城牆……
血腥的搏殺,雙方都以生命為代價,拼命幹掉對方。只要不死,只要還有一絲力氣,就咬牙撐著……終於,韃子的陣地鳴金收兵,戰鬥終於結束了……
孫得功和張峰相距不過十步,癱坐在地上,呼呼喘氣。
“張老弟,你說實話,咱們還有救嗎?”
“當然!”張峰一面擦著臉上的血水,一面回答。
孫得功苦笑道:“老弟,你就這麼大的把握,我看朝廷怕是把咱們都忘了!”
“朝廷,我早就不指望了!”張峰輕蔑地笑道:“我相信自己的兄弟,二弟能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這次他一定有辦法!”
暮色四合,東城城門悄悄開啟。一百多匹劣馬從城中出來。馬背上馱著死囚犯,他們披著厚厚的溼潤棉被,用來防備弓箭。在馬屁股上,拴著兩個木桶,一桶火藥,一桶油脂。
有士兵點燃了長長的火繩,死囚們咬著牙關,向前猛衝而去。
“兄弟們,不管你們做過什麼,從今往後。你們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張恪在城頭喃喃自語。
三百多步的距離,戰馬轉瞬而至,韃子的哨兵驚覺,他們拼命射箭,可是沒法穿透厚重的棉被,用刀砍也砍不穿。
就在他們驚駭的目光之中,戰馬衝進了莽古爾泰的大營。
轟!
第一聲爆炸響起,接下來就彷彿是節日的煙火,響聲不絕於耳。絢爛的火光裝飾著天空。每一次爆炸,都有幾個,甚至十幾個建奴喪命。
爆炸之後,油脂被濺得四處都是。火蛇躥起,牛皮的帳篷一點就著,好多建奴還在睡夢之中,就被燒成了黑炭。
“好。太好了!”
孫得功趴在垛口上面,拼命地拍巴掌,又是哭又是笑。
“張大人。你真有辦法,韃子有苦頭吃了!”
張恪微微搖頭,嘆道:“不過是小道而已,還不足以殺退韃子!”
“看著他們倒黴,我就痛快!”孫得功豪爽地笑道。
從心裡往外的高興是裝不出來的,張恪也不免感嘆,至少從目前來看,孫得功不是一個漢奸。
“孫將軍,請你記住一句話,不管韃子,還是建奴,他們都不會長久的!”
張恪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弄得孫得功有些茫然,不過他還是鄭重點頭。
“張大人請放心,卑職都記住了!”
……
建奴軍營的大火直到拂曉才燒完,一共被炸死燒死的韃子多達三百八十多人,還有兩百多人被燒傷。
莽古爾泰簡直要瘋了,死的人馬比起攻城還要多。他簡直恨透了張恪,不把這個小子弄死,他們就別想睡得安穩。
天還沒亮,建奴和韃子全都集結起來。戰鬥已經持續了半個月,他們全都疲憊不堪。勝負在此一舉!
所有的臺吉親自督戰,每人負責一個城門,伴隨著蒼涼的牛角號,韃子開始了攻城大戰。
戰鬥從一開始就無比血腥,雙方全都拼盡了全力。
王化貞帶著所有衙役上城了,衛所的書生們提著寶劍上城了,城中的男人拿著鋤頭鍬鎬上城了……
喊殺聲驚天動地,壓過了轟鳴的炮火。
血液流出河水,浸透城牆。
通判徐振被流失射中,成了第一個陣亡的文官。廣寧中衛指揮使韓束戰死,歸併入城的鎮寧堡備禦王為政殉國……
一個個軍官戰死,就連張恪也受了傷。
“大人,別拼了,突圍吧!”吳伯巖低聲說道:“咱們還有偏箱車呢,趕車的弟兄都是老兵,保證能安全帶著大人出城,您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啊!”
“還有人!”張恪吃了一驚,斬釘截鐵說道:“去,叫所有車伕上城,跟著我殺敵!”
甩開了吳伯巖,張恪揮刀衝向了韃子。
“快去保護大人!”馬彪他們都衝了上來,誰都可以有事,唯獨大人不能有閃失!
吳伯巖也咬了咬牙,這些天有不少火銃都打廢了。失去了火銃計程車兵拿著不合手的短刀,隨著吳伯巖,加入了戰團。
戰鬥進入了下午,廣寧城牆多處被突破,士兵死傷越來越多,韃子離著勝利也越來越近……
奧巴代青立在他的金黃大纛旗下面,得意地狂笑:“哈哈哈,父汗,還是兒子行吧!廣寧就要落到我的手裡了!孩兒們,跟著我,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