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說著撤回了寶劍,向著杭正清拱拱手。
肅殺的氣氛有所緩和,在場的眾人長出一口氣。可是這口氣出到一半,張恪突然把閃電一般出劍,一道閃電,指著熊煥。
“你,你想幹什麼?”熊煥不自覺地向後倒退兩步。
“不幹什麼,張某身為欽差,對五品以下官員可有先斬後奏的權力!這口寶劍就是聖上御賜,本官拿著砍過無數韃虜,再砍幾個昏官,也是情理之中!”
張恪說著,兩眼如刀,盯著每一個人。
“諸位,你們誰想試試本官的寶劍,只管放馬過來!”
張恪話音剛落,身後計程車兵都湧了上來,明亮亮的鋼刀帶著血腥氣,讓人不寒而慄。
知府劉谷俊悄悄拉了拉杭正清的胳膊,低聲說道:“中丞,別硬頂了,抄家就抄家吧,死道友不死貧道……”
杭正清心裡一片冰冷,王家要是真倒了,他能逃得了干係嗎!
“罷!罷!罷!神仙打架凡人遭遇,老夫只能聽天由命了!”
杭正清勉強穩穩心神,說道:“張大人,你要辦差我們配合就是了,只是還請張大人不要拿刀動槍,傷了和氣。”
眼看著大同的文武低頭,張恪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杭大人,大家放心就是了。張恪雖然年輕,可是也辦過幾個案子,知道分寸。還請杭大人在前面帶路,現在就去王家!”
“現在就去?”熊煥驚呼一聲,急忙說道:“張大人,您路途勞累,還是先接風洗塵,王家就在那裡,他們跑不了!”
“哈哈哈,張某三歲的時候就知道一句話,叫做錢通神路,抓王登庫這樣的鉅商豪強,不能耽擱分毫。”
“走!”
張恪冷著臉說道,士兵們像是押犯人一般,驅趕著大同的官吏帶路。熊煥急得渾身都被汗水溼透了,看張恪的架勢不善,只怕大災就要臨頭了。
沿著青石鋪成的整齊街道,走了一刻鐘左右,眼前突然閃出一片巨大的府邸。黑壓壓的一大片,足足佔了大半個街道。
這就是王家大院!
青磚院牆有三丈多高,上層是女牆式的垛口,還有更樓,眺閣點綴其間,顯得氣勢宏偉,威嚴高大。大門坐西朝東,上有高大的頂樓,中間城門洞式的門道,大門對面是磚雕百壽圖照壁,整個院子儼然一座小城堡。
臨近年關,寬闊的門樓上掛著巨大的紅燈籠,亮如白晝,就連硃紅大門上的菊花釘都看得一清二楚。門口擺著張牙舞爪的石獅子,兩邊是成排的上馬石下馬石。光從這些就能看出這家平時是何等門庭若市,煊赫驚人!
張恪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在門前負手而立,從一旁的街道突然跑過來一箇中年人,到了近前,大傢伙才注意到他一身飛魚服,手裡拿著繡春刀。正是錦衣衛大同千戶所千戶王誠。
他到了張恪的跟前,恭恭敬敬施禮。
“下官王誠見過老叔!”
老叔?
張恪也被這個稱呼弄得一驚,對方比自己年紀還大,這輩分有點亂啊!
王誠看出張恪的疑惑,急忙說道:“老叔,家父是王龍!”
哦!
“敢情是大太保的公子,失敬失敬!”
王龍在對付白蓮教的時候戰死,作為臭名昭著的錦衣衛,別管生前有多少權力,死之後多半都籍籍無名。甚至禍及後人。
可是在幾個月前勝利回京的時候,張恪把王龍的屍體放在了最前面。京城的老少爺們都知道了有位王太保力戰殉國,一腔熱血都流光了。
別說普通百姓,就連一些文人士子也拋開成見,撰寫文章,讚頌王龍。
正因為如此,王誠才順利承襲老爹的位置,被派到大同歷練。憑著老爹的名聲,他在錦衣衛是鐵打的前程。
這一切都是張恪給的。王誠哪能不感激他。
“老叔,得到您的命令之後,我已經讓錦衣衛的弟兄把王家都給圍了。從您進城開始,我們一共抓了七夥送信的。都押了起來。請老叔定奪!”
“嚯,人品不錯啊!”
張恪微微冷笑:“先別管他們,給我撞開大門!”
一聲令下,士兵們都往上闖。突然門裡一聲響。大門被猛地推開,從裡面走出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
他身穿著藍色官袍,胸前繡著一隻白鷳。臉上面白如玉。泛著一層紅光。邁著方步,走到了門外。
“老夫就是王登庫,不知諸位大人來到我王家,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