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枕著,病房的安靜讓她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動的聲音,身體的疼痛都覆蓋不了心痛。
這是報復嗎?孩子在報復她曾經動過墮胎的念頭,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捨棄了她。
護士問她多久開始沒有妊娠反應,她根本答不上來,她太沒有做媽媽的自覺了,寶寶沒有動靜了,她還以為是寶寶太乖了。
這是報應,是老天在懲罰她,懲罰她貪心,想要溫暖的家,又想要徐巖的愛。
她能接受懲罰,可她還是控制不住難受。誰都不知道,她已經開始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小生命了,她甚至偷偷卑微的猜測,也許她是個小女孩,像喬夕顏一樣。她會努力給她最好的愛,給她梳長辮子,剪齊劉海,穿最好看的花裙子,她會帶她去遊樂場,帶她去海邊,去一切她想去的地方,彌補她小時候所有的遺憾。
可是這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怎麼能不難受,可她能怪誰?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任眼淚從眼角滑落在枕頭上,濡溼一片。
徐巖逃一樣從病房裡出來。他無力的靠在外牆上,雙腿都有些發軟。
他不知道自己還留在病房裡會發生什麼,在喬夕顏面前,他這十幾年磨合出來的脾氣好像都不好使了。她總是想方設法的激怒他,讓他失控,讓他變得不像自己。
疲憊的閉上眼睛,頭痛欲裂,彷彿宿醉一般,他難受的捻了捻眉心。
口袋中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媽媽。潛意識裡有點不想接,他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綠色的接聽鍵。
“喂。”
媽媽的口氣非常憤怒,“喬夕顏呢?”那麼冷冰冰的口吻,讓徐巖有點意外。
“怎麼了?”
“我問你喬夕顏呢!”
“在醫院裡,剛做完手術,孩子胎停育。”
“切,”媽媽在電話裡不屑的冷哧一聲,揶揄嘲諷:“什麼停育啊!那就是慣性流產。誰知道她以前幹了什麼。我還奇怪呢,都二十八了!沒有談過男朋友也沒結過婚,原來是這種貨!流了也好!說不定就不是你的種!”
徐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眉頭緊緊的皺著,口氣漸漸的有些冷:“媽媽,你怎麼能說這麼刻薄的話?那是你的孫子!”
“你有空去上上網咖!你看看你那個老婆做的好事,你現在頭上碩大一頂綠帽子!已經人盡皆知了!就你還跟個二愣子一樣!替她扛事!”
徐巖覺得很累,揉了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聲音也有些無力:“到底怎麼回事,媽媽你說清楚一點。”
喬夕顏和杜維鈞去開房,被人偷拍了,本來別人是想曝光杜維鈞私生活混亂,結果後來被八出來喬夕顏是個寫的,已婚。杜維鈞的父母非常震驚,輾轉得到徐家的電話,打電話到家裡來了,徐家臉上無光。
“人家家長都找上門來了,讓我們好好管教媳婦。真丟人!你爸那破眼光真的不行!會畫幾幅畫下個破棋就弄回來!結果呢!還不如陳漫呢!”徐媽還在氣頭上,怒氣衝衝,每一個字眼都用的很重。
徐巖覺得頭疼極了,好像所有的事都發生到一塊了,“媽,這事肯定有誤會。”
“照片就是鐵證!她都和別人開房了!你還為著她說話!綠帽子戴著好看是啊?”
“行了,媽,這事我會搞清楚的,肯定是有誤會,我現在去找大夫,夕顏剛醒。”
說完再見,徐巖結束通話了電話,他現在很累,沒功夫一個個安慰。他給嶽蘇妍打了個電話,大概說了一下情況,讓嶽蘇妍馬上去聯絡網站刪照片,能補救多少就補救多少。
末了,他讓嶽蘇妍把照片發一份到他郵箱裡。嶽蘇妍愣了一下,隨後點頭。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看那些照片,潛意識裡他就是不相信,照片可以作假,ps,或者借位,現在科技很發達,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他想親自找找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喬夕顏雖然任性,但她絕不是亂來的人。這一點他很篤定。
另一頭,喬夕顏哭了很久,徐巖放在床頭櫃上的她的手機也急促的響了起來。
她翻了個身,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喬爸。
她不想接,把聲音關掉又放了回去,但喬爸鍥而不捨,連著打了四五個,她終於不耐,抓起手機就接了。
電話一接通喬爸劈頭蓋臉就開始質問:“喬夕顏你怎麼回事啊!這種醜事你怎麼做的出?你媽逢人就說你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