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見這個自稱田縱才的男子居然行這般大禮,一時有些不習慣,他急忙回禮道:“叫我阿烈就好,田公子不用這麼客氣。”
田縱才站直身子,整理了下頭上的高冠,然後面容嚴肅的說道:“禮節不可廢,我齊國一直是崇尚禮儀的國家。唉,自從百年前禮崩樂壞,天下就開始大亂了。我田縱才自幼隨師學習禮樂,更是當以身作則。”
阿烈聽他這麼文縐縐的說話,心裡說不出的彆扭,可是卻又不能不搭理他扭頭就走。於是只好朝田縱才笑笑:“田公子的衣服好特別。”
沒想到田縱才聽阿烈這麼一說,頓時喜形於色:“公子很有眼光,此乃我多方蒐集整理前人留下的資料,根據古譜縫製出來的衣服。這衣帽穿上後,頓時覺得古人的浩然之氣充溢身心,自然形貌端莊,心中再無雜念。試想,此等服穿上,心地如不能醇正,豈非無法穿出這衣冠的氣蘊?”
阿烈見田縱才一臉的嚴肅認真,不象是開玩笑,當下他勉強壓住自己想要放聲大笑的慾望,壓抑的如此辛苦,臉上的肌肉都微微扭曲。好不容易他從說出話來:“田公子高見高見。”剛說完,阿烈忍不住轉身背對著田縱才,張開大嘴,捧腹無聲地大笑起來。
田縱才見阿烈彎著腰,身體不停地顫抖,頓時奇怪地問道:“這位公子怎麼了?莫非有什麼不適,啊呀,你大概是從未出海過,不適應這船上的顛簸,這可怎生是好,我去叫人,你忍一下,來人那,來人那。”
阿烈朝身後擺擺手,示意田縱才不要叫人,等徹底釋放完肚中的笑意後,阿烈把面容調整正常,轉身對田縱才說道:“田公子不用擔心,我確實有些不適應這船上生活,如今已經好多了,打擾田公子費心了。”
阿烈見田縱才臉上卻真正是焦急之色流露,當下心裡對自己剛才心裡對田縱才的調笑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重新挑起話頭:“田公子從哪裡來?怎麼會想到去龍島?”
田縱才見阿烈無事,頓時面容又恢復了慣有的端正:“我是齊國國君的使者,這次到龍島正是有事情要詢問龍島的島主……。”
第五十章 似夢非夢疑相逢
阿烈聽到田縱才說自己是齊國的使者,頓時驚訝起來,他見這田縱才泥古不化,似乎是個迂腐到極點的人物,卻被派來龍島,那簡直就是羊入狼群啊。
他好奇心頓起:“田公子,你經常做使者嘛?”
田縱才搖搖頭:“我這是第一次出使,我本不願意出來,可是奈何國君下旨,身為臣子,自當替國君分憂。這龍島本是我齊國之地,怎能容許有如此無君無父的人囂張。我這次自然要把是非問個清楚。”
阿烈見田縱才如此認真,心裡越發的奇怪,這人難道真的是個聖人?或者,是個傻子?老實說,這兩種人有的時候真的很難區分。
田縱才忽然又說道:“阿烈公子,剩下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你了,你別問我了。君子坦蕩蕩,你我雖然萍水相逢,可是我也不願意撒謊。”
阿烈心裡頓時生起了佩服之心,急忙說道:“好的,好的,我不再問什麼了,這東海這麼好看,咱們只管欣賞好景就行了。”
田縱才面上的表情這才放鬆下來:“不錯,如此美景,我也不多見。當年我在泰山看日出,已經覺得天地造化神奇,無可名言。現在到這海上看日出,卻又更是不同況味。可見人世之微小,而天地之無窮啊。”
阿烈點點頭,忽然覺得這個人雖然迂腐,卻並不討厭。他笑道:“早就聽說泰山是齊國的第一山,等從龍島回來,我可要去爬上一爬。”
田縱才點點頭:“泰山是要爬的,可是有個人你卻一定要去祭奠,那就是魯國的孔丘先師。此人是真正的人中之傑,可惜生前無人能識此人。我當年就是看了孔丘先師弟子錄下來的他素日的言行,才能有今日的認識。以後更是遍訪他門下弟子,可惜我晚上了兩百年,無緣得先師親自點醒。”田縱才長嘆一聲。
“孔丘?”這個名字好熟悉。哦,對了,在有無間的時候好像看過這個人的一些資料,不過似乎對這個人評價不高。如今看這田縱才的言行,果然和書上說的差不多。阿烈一邊細細回想自己當年看到的東西,一邊上下打量著田縱才,原來這就叫做君子?
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使臣大人,這裡風大,還是請大人下船休息吧。”阿烈抬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瘦瘦高高,像一根竹竿似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面前,正在不懷好意地看著阿烈。
“田兀,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說話如此無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