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夫人明鑑,我實實是被逼無奈……”
齊粟娘笑得喘氣,陳演連連親了她幾口,抱著她低頭想了半會,拉她起身,“也不用等我回來了,走罷,我現下就陪你去新城翠花街買首飾去。這陣兒為了補貼家用,你當了不少首飾。我雖是替你贖回來了,也知道不及揚州城的花樣時新,你雖是不說,必也是愛這些地……”
齊粟娘滿心歡喜,便把開先想問陳演的事兒拋了開去,只覺無需操心太過。她把身上揉皺地衣裙脫下,換了身新制的碧青色拱壁蘭金桂扣身祅兒,白綾挑線裙。侍候陳演脫了官袍,換了身**色杭緞長衫,一起出了府衙後門,慢慢向小東門走去。
出了舊城小東門,便是新城大儒坊,過了坊便是多子街,陳演笑道:“多子街又叫緞子街,一條街上除了一兩家酒樓、藥堂,全是綢莊緞鋪。”說話間,從懷裡摸出一張紙,得意道:“江都縣正在清查商鋪,我就讓他們把揚州官家富室女眷時常光顧地老字號衣衫首飾鋪名都抄送了上來,專為陪你出來用的。”
齊粟娘掩嘴笑個不停,眼見得多子街里人來人往,沒人看見,伸出手指勾住陳演的手,拉著不放。
陳演笑著看了看她,又低頭看了看,悄聲道,“好在你不穿旗裝,衣袖寬,擋住了叫人看不見……”說罷,一手抓著紙單子,一手緊緊抓著齊粟孃的手,向繁華的多子街上慢慢走去。
齊粟娘一路看去,果然見得多子街兩畔怕不有五六十家緞莊,間或有些裁衣鋪子,生意都是極好。
櫃檯上擺滿杭緞、妝花、閃緞、織金緞等南北各色簇新衣料,不少面目端正,帽沿簪花的夥計懷抱新貨,站在店門大聲吆喝,兜攬顧客。揚州城裡大腳婆娘、小腳媳婦、嫩婦閨女、張狂豔妓在店內挨挨擠擠揀選衣料,好不熱鬧。
齊粟娘一路笑著,依著陳演手上的七家的莊子的名號,一一看了過去。到了街心,看到三大明間打通的大鋪子,便是揚州府最有名的老字號萬花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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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上傳章節 第二十一章 揚州城的萬花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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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方一進鋪子,便嗅到一陣撲鼻的花香味兒,鋪子高的美人圖兩耳瓷瓶,插了滿瓶醉芙蓉,因著過了午,已是淺紅。
“這位爺,可是要看制女衣的衣料?少奶奶,小店是揚州老字號,都是從蘇州、杭州的機織房裡進的上等貨,您看看,八團花樣、大洋蓮花樣、拱碧蘭花樣可是如今最時新的。”
齊粟娘掃了一眼店裡拱碧蘭花樣,低頭看了看自個兒身上的新衣,對上前殷勤侍候的二掌櫃笑道:“掌櫃的,妾身的這件拱碧蘭和貴店裡的花樣看著也無多大差別罷?”
那二掌櫃一身細葛布長衫,不急不忙笑道:“聽少奶奶口音,怕是咱們揚州高郵人,又到北邊兒京城裡過見大世面,必不會見怪,小的便也直說。少奶奶身上這身拱壁蘭花樣兒沒得說,是江寧織造頂尖兒的手藝。只是南邊兒說到衣式,只有我們揚州最是時新,今年不同往年,首尚櫻桃紅、膏梁紅,再者便是泥金色。碧青色兒雖是好,怕也是前幾年的顏色了。”
陳演聽得這萬花春二掌櫃這般有眼力,不由笑了出來,掃了櫃檯上的衣料一眼,“掌櫃的好一張巧嘴,只管揀選最時新的料子出來看看罷。”
二掌櫃早把他從頭到下打量了個全,更是恭敬小心,“這位爺,裡邊兒請,容小店奉些粗茶。少奶奶,小店裡的花式,少奶奶想是都見過,只有這顏色兒每年翻新,小地就讓人把八團、大洋蓮、拱碧蘭花式各色緞子都給您過過眼。”
齊粟娘和陳演相視一笑,進了內間。二掌櫃命人奉上了清茶細點,告了罪,到外頭去吆喝夥計們取衣料。
齊粟娘悄聲道:“必是看出你的官腔官樣兒了,方才這般小心,如今咱們想裝平頭百姓也裝不成。”她當初不過只是與陳演訂了親,就有些仗勢行事,陳演再是行止無虧,這官場上的習氣必也是免不了的。
陳演尋思了半晌,不知是哪句話,哪個地方顯了形,無奈笑道:“我都做了**年的官兒,難免沾上些官場毛病,要不下回咱們換上粗衣出來?我知道你還把以前咱們的粗葛布衣裳、舊棉衣都收著呢。”
齊粟娘掩嘴笑道:“這萬花春名頭這般響亮,外間的客人雖是不多,個個都是穿綢著緞的,咱們要是換上粗衣,怕是連門都進不來。”
兩人正說笑間。萬花春地三四個夥計扛著衣料走了進來。一匹匹放在齊粟娘面前。任她揀選。陳演一邊喝茶。一邊倚在椅上笑看。
齊粟娘猶豫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