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站死了。那位爺殺雞給你這個猴兒看呢……”
齊強苦笑,“哪裡是給我看?是給三爺、八爺、九爺看罷?誰知道這位爺是不是和我犯衝,每回都叫我妹……”笑著喝了口酒,頓住了話。
連大船揭簾進來,小心翼翼打千兒報道:“二爺,府臺夫人到蓮姨奶奶院子裡了,過來看爺呢。”
李四勤把酒碗一放,樂道:“俺就知道她會來看俺的,俺除了在她手上,何時受過這麼重的傷?”一把抓過柺杖,“大船你小子,還不過來扶著俺……”齊強苦笑站起,“必是瞞著我妹夫來的,我妹夫如今哪裡肯讓她出門……”
齊粟娘正坐在座榻上逗著海靜,見得連大船扶著李四勤一瘸一拐走了進來,不由站起,“二當家,你……”
李四勤急急揮手,“你坐下,你坐下,俺沒事兒呢,你可是有身子了。”連大船也不用他說,直接拖了一張水磨楠木椅放在座榻邊,侍候他坐下。
海靜穿著一身大紅錦翻毛祅兒,戴著銀狐皮帽兒,脖子上掛著寄名金鎖片,臉白雖有些蒼白,一雙大眼睛卻甚是明亮,看著李四勤便嘻嘻笑了起來,伸手便叫,“二叔……抱……”
李四勤樂呵呵從齊粟娘手中抱過海靜,得意道:“這小子就是和俺親,他先學會叫爹,第二個就學會叫二叔了。
”
齊粟娘卟哧一聲笑了出來。蕊兒亦笑道:“二爺疼海靜。怎地不自己也生一個?將來夫人生了孩子。說不定還能做親家。”
李四勤一呆。愣愣看著齊粟娘地肚子。半晌回過神來。瞪著齊粟娘道:“你生女兒。生女兒俺就成親。俺生個兒子咱們做親家。”
齊粟娘連啐他幾口。蓮香亦笑罵道:“二爺說什麼?陳大人可是獨苗。夫人這胎生個兒子。日子可就過得安穩了。否則還得賭氣回孃家去。”
齊粟娘臉上一紅。蕊兒和桂姐兒都笑了起來。蕊兒拉著齊粟娘道:“料不到夫人竟是個鎖口地。中秋玩了整夜。一個字兒沒露。過兩日姨奶奶再遣人去請。竟說是去京城省親了。蓮姨奶奶當時就急了。要不是爺去了高郵。二爺出門押船。她要守著家。早就狠不得跟著追去了。”
齊強正揭簾走了進來。聽得此話。頓時笑了起來。“原是我寫信給她。說是快到揚州了。她一時著急。才去迎我。哪裡又是賭氣?”
蓮香抿著嘴笑個不停,催著丫頭們擺桌子,放茶點,上茶。桂姐兒看了看齊強身後,“齊三爺,爺怎的沒過來?”
齊強坐在左首楠木椅上,一邊接過半葉奉上地茶,一邊笑道:“府臺大人召集各處官坤,商議迎駕的事兒,他去天寧寺行宮了。”
齊粟娘聽得“迎駕”兩字,便是眉頭大皺,齊強看著她臉色笑道:“妹子,你愁什麼?滿城的鹽商就等著把錢朝皇上身上砸呢,這回叫皇上看看他們的財力,鹽課便又能拖上一陣,皇上也不怕他們交不上。”
李四勤大笑道:“那些鹽商只說把錢拿去開新鹽場,一時週轉不上,還要向內帑借錢,皇上倒也信了他們。”
齊強微微笑道:“曹大人雖是復了職,也不像上年那樣和鹽商們硬頂了。西花園那個案子還沒有結案呢。”喝了一口茶,“這會兒他正忙著排新戲,等著迎駕。倒把雜事兒都丟給了演官兒。”
蓮香笑道:“也是新總督面子大,聽說皇上原只到黃河邊查河工,這邊奏請了三四回,才下旨南巡。”
齊粟娘點頭苦笑道:“他這會兒忙得不行,除了迎駕的事,皇下還要他就黃河新開溜淮河道上奏摺,聽說那邊為了開溜淮套,圈了上萬畝的地,都是民田墳地。河道總督不敢作主,非請皇上來看呢。”頓了頓,“好在揚州府的河工修整一直沒停,倒也不用他現下去費心。”
眾人說笑了半日,眼見得天色漸暗,齊粟娘起身笑道:“他必要回來用晚飯的,我可得趕在他回來前回去,免得叫他知道我偷溜出來。”又叫比兒取了兩盒子藥材,盡是補血養氣地當歸、人參、阿膠之類,對蓮香道,“一盒是給二爺的,一盒給大河。裡頭有兩樣藥是外邦進貢來的,我沒有用過。讓給他們治傷的大夫看看,能用就用,若是好,我那兒還有。”
蓮香笑著點頭應了,李四勤裂嘴笑道:“俺就是腿上的傷還沒好,其他地好了,大哥都不攔著俺喝酒……”
齊強瞪他一眼,“他那是沒辦法,他要是攔著你,你就會背地裡偷著喝。”說罷,亦站起身來,卻被李四勤一把扯住,李四勤嘿嘿連笑,“你怎的就走,你住在俺院子裡吧,俺現在什麼都不能幹,大哥也不讓俺出門,你和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