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按照他的說法,就是眼前飛來飛去的這些蒼蠅,尤其那個滿臉脂粉之氣,卻敢瞪著眼睛向他挑釁的王欽,他幾乎想要給這廝一鞭子,只是徐弘基的為難之色他也看在眼中,今天人家是主人,又是高居國公之位,哪怕是給他家老祖宗徐達面子,這口氣也只能暫時忍耐下去,便輕輕一笑,縱馬走了過去,打算就此息事寧人。
誰知道他好不容易將火氣壓下去,對方缺不打算就這麼算了,而是很大膽的上前攔住了他的戰馬,繼續追問道:“這位尊兄莫非是看不起王某?這松月樓乃是專門款待名士的去住,打從這樓建起來開始,就從來沒有招待過一個不是讀書人的客人,看兄臺一身武人打扮,想必也是朝廷大將,若是不說出幾樣豐功偉績來,卻是不好過我這一關的!”
“你他娘找死!”洛小北早看這王欽不順眼,之前還能惹的住,如今聽他說出這等話來,頓時便壓不住火氣,下意識將刀抽了出來,正要向前衝時,宋慶卻已經攔到了他前頭,大聲喝道:“小北住手!”
洛小北下意識的停住了馬,刀也停在了半空中,那王欽方才見他揮刀時候,膽子已經快嚇炸了,如今看他住手,總算又恢復幾分膽氣,滿是嘲諷道:“區區一個武夫,還敢對我動手不成?”
這話說的已經不留絲毫臉面,只要是個正常人,稍微有點血氣的,都會覺得受不了,洛小北這等暴脾氣自然更是如此,正要再次揮刀時。宋慶卻依然攔住了他,冷然道:“今天是來吃酒席的,一隻蒼蠅,不值得髒了你的刀!”
“你……”這次輪到王欽臉色大變。他父親是江南名流。也是曾經做過清流官員的,如今賦閒在家。在整個江南名聲都很大,這王欽早早考上秀才,如今更是成了舉人,雖然暫時還沒去考進士。但在江南也是風流人物,平時受盡了旁人誇讚甚至阿諛,哪裡被人家罵過,現在被宋慶說成是蒼蠅,頓時惡向膽邊生,可想要動手的話,卻又知道不是人家對手。只是陰測測道:“不知這位尊兄高姓大名?好歹讓王某知道知道,日後也好有機會拜會!”
“本將叫宋慶,徐州宋慶,若是想拜會。或者是想報仇,那就儘管去徐州找我,不過本將軍務繁忙,沒時間跟蒼蠅打交道,你最好挑個我閒著的時間。”宋慶說罷,再不理會滿臉鐵青的王欽,從容下了戰馬,直接奔著松月樓方向打不走去。
王欽哪裡肯這般放他走,正要追上前去,卻不防被人拉住,正要回頭怒喝時,見拉住自己的是那個年紀最小的俊俏公子,生怕自己臉上的猙獰之色嚇到人家,立刻換了副笑臉,說道:“影憐公子,你這是作甚?”
“王公子沒聽清楚那人叫什麼嗎?”影憐公子滿面笑容,看向宋慶的目光更是發亮。
王欽卻是半天都想不起來,這名字他多少聽著有些耳熟,但絕對不是什麼慣常能聽到的,滿臉疑惑的看著周圍同樣疑惑的同伴,最終還是低頭問道:“影憐公子,那人究竟是誰,莫非公子知道他不成?”
“徐州宋慶啊,入衛京師擊退皇太極,後來又在遼東大淩河跟建奴打仗的,皇帝親自賜下御宴,想起來了沒有?”
“我想起來了,崇禎英雄傳裡那個!”王欽恍然大悟,再看正走進松月樓的高大男子,默默點了點頭,正要再說什麼時,卻見那影憐公子眼眸中秋波暗藏,似乎從來就沒從宋慶身邊挪開過,沒來由閃過一絲嫉妒,憤憤然道:“那又如何,總歸就是個粗坯武夫,方才他那做派你也看見了,這種人怎麼配來松月樓?又怎麼配來秦淮河?”
“你真這麼想?”影憐公子俏臉微寒,語氣也鄭重了幾分,見王欽一臉愕然,但卻寫滿了‘就是如此’,再看看周圍其他人也都是這麼個意思,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轉身便從人群中離去,頃刻間便走得無影無蹤。
王欽有心去追,但那影憐公子卻根本不假辭色,他總歸也是東林年輕一輩中有名的角色,也有著自己的面子和尊嚴,跟了一陣之後也就不再跟隨,帶著其餘的人離開,帶著滿腹的怨氣,以及對宋慶的敵視,轉向秦淮河那邊散心去了。
可他們剛剛離開,那影憐公子卻不知從什麼地方溜了出來,賊兮兮的看著不遠處的松月樓,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慢慢打起了瞌睡,直到兩個時辰之後,宋慶和徐弘基笑容滿面的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也正好醒轉過來,立刻精神百倍的開始看著宋慶,似乎那個被同伴們鄙視甚至是敵視的武夫,有種說不出來的親近感,以至於宋慶到了他面前都沒反應過來。
宋慶的心情很好,因為徐弘基這人顯然很好接觸,這人其實算不上什麼合格的政客,或許是因為清貴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