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邳州很近,許下的工錢又是這邊兩倍還多,又有本地不少商戶做保,牙行也要給些面子,沒談多久便都答應下來,當場簽下契約,各自回去收拾行裝,約定第二日便去狗營報到,隨後跟隨大隊前往徐州。
其實畫匠繡娘之類的徐州也不是沒有,只是無論數量還是質量,比起這邊都要差些,這是宋慶反覆諮詢過丁魁等人之後才得出的結果,當然最好的其實都在蘇杭揚州和南京一代,那裡的比起邳州來更加強上十倍,只是那些地方宋慶一時間還摸不到,倉促趕過去就為請些畫匠繡孃的,也實在是有些浪費時間,反正這個成衣買賣也是要先試試,若是真好做時,再派人到那邊去請人不遲,如今這些無非是幫著畫畫圖樣,刺出花繡,大概能用就行,倒是不必有多講究。
至於衣服的式樣,自然都在宋慶的腦子裡面,他上輩子見過那些改良版的漢服,甚至就是武俠或仙俠遊戲裡面的服裝,雖說按照古代規制來看,那些多少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畢竟是結合了幾千年的思路,加上現代人的創新,從美學上來看絕對要比如今這些人穿的漂亮,而且各種款式除此一家還別無分號,等到第一批成品出來之後,保證能把徐州人都震了。
對於這一點宋慶絕對不會懷疑,狗營的軍裝就是他自己改的,雖然依舊沒有擺脫鴛鴦戰襖的式樣,但不少人都覺得這樣才好看,甚至有些官長已經開始給手下親隨們換了一身,就是為了跟著出去的時候顯得精神。
有了這個成功的先例,宋慶對做衣服這件事情很有信心,看看天色晚了,這邳州終歸不是自家地盤,當即也不多做停留,領著人又出了城,直奔狗營駐地而去,到了地頭一看,薛五正陪著胡捷聊天呢,宋慶笑笑道:“衚衕知倒是好雅興,如此明目張膽跑來狗營,不怕你家指揮使大人怪罪嗎?”
“怕他個鳥!”胡捷滿不在乎道:“那楊方自那日被宋大人一通好殺,如今連家門都不敢出了,整日便在他那宅子裡待著,聽過去回事的弟兄們說,這廝腦袋上都能看見白頭髮了。”
宋慶倒是剛知道這個事情,大致問了幾句便道:“要照如此看來,楊大人是真的發愁了,咱們怎麼說也算同袍,要想辦法幫楊大人解脫一下才是,省的還要整日受這番苦楚。”
“我今日過來就為此事!”胡捷立刻湊到宋慶身邊,低聲道:“邳州衛的錢糧供應,一向都是南直隸那邊的幾位老大人操持,老大人們對我們也算是盡心,只是楊大人沒本事練兵,卻有本事胡吹大氣,將這邳州衛的兵馬誇得天上少有,地下全無,如今有為老大人打算過來看看,若是到時候這邳州衛忽然少了人馬,或者乾脆打了敗仗,只怕那位楊大人是說不清楚的,不過這事在下是有心無力,還要宋大人幫忙才是。”
“這個簡單,既要少人馬,又要打敗仗,兩樣都加起來,保管要他好看!”宋慶神色中頓時多出幾分狠辣,他早就想將這楊方辦掉,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如今機會到了門口,當然是不肯放過,只是楊方若是倒了,邳州衛局面又當如何,他卻是不太能夠確定,又問道:“若是這廝完了,胡大人可能做上這指揮使的位置嗎?”
“應該不成問題,託宋大人的福,自從那次之後,兄弟在邳州衛的聲望水漲船高,如今姓楊的又不太出門,投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便是馮欣那廝與我的關係也近乎了些,若是楊方倒了,我接任應該不成問題。”
宋慶點點頭道:“那倒確實是沒什麼問題了,不過這馮欣也是同知,之前又與你相爭,若是此人不死,我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別到時候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宋大人的意思是……”胡捷豎起手掌,做出個向下劈砍的姿勢,似乎下定決心一般,惡狠狠道:“既如此的話,那我找個機會先將這廝作了!”
“不必那麼麻煩,直接在敗仗上做文章就行了。”宋慶無所謂道:“等那位老大人來邳州衛之前,你把行程路線告訴我,自然會有土匪在那邊埋伏,之後等我支會你們,再趕過去救援老大人,我聽說馮欣這廝喜歡搶功勞,那自然先叫他去,等他被土匪宰了,你衚衕知再率眾殺來,一舉將土匪擊潰,老大人還不將你當成打虎英雄一般,到時候只要欲言又止的說上幾句喪氣話,再讓老大人看看邳州衛總共有多少兵,一切自然見分曉,至於邳州衛的兵,反正新近招募的都是流民,到時候你提前領出去些,把人都交給我就好了,過後事情定了再給你送回去!”
“如此多謝宋大人了!”胡捷聽得心頭亂蹦,這位年輕千戶果然比自己還要狠辣老練的多,這般計策虧他如何想到,竟是將己方都算計在內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