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皇太極同樣也會高興幾天,見明軍兩翼齊出,後金大汗立刻便將自己親愛的九弟十弟派了出去,並且嚴令不得退縮,一切都要等他的中軍和孫承宗本陣分出勝負再說,戰場之上可沒人管你是誰,若是真的違抗將令,皇太極自然有藉口殺人。
祖大弼和張韜卻沒想過那麼多,前者是祖大壽的弟弟,說驍勇善戰都算是客氣的,渾濁悶愣才算是最貼切的形容詞,作戰時喜歡呼喝吶喊,入你娘等詞彙層出不窮,綽號祖二瘋子,乃是關寧軍中很有名的將領。
張韜雖說沒有祖大弼那麼有名,卻也是關寧軍中一員大將,作戰風格相對沉穩,但謀略卻要勝過祖大弼不止一籌,兩人分列左右出陣,祖大弼對上了巴布泰,張韜則迎上德格類,一時間刀槍並舉,斧鉞齊鳴。
此時雙方參戰兵力加到一處。已經達到兩萬七八千人,陣勢比起方才大了一倍還多,宋慶跟在孫承宗身邊,極目眺望過去。見明軍野戰時候似乎也不是完全沒便宜可佔,吳三桂那邊目前勉強還能撐住,雖然已經開始被壓制了,但以自己這位結拜兄長的能耐,再支撐一陣子應該不成問題,張韜那頭雖說打的謹慎,卻是頗見章法,一時間也不會吃什麼虧。
讓他意外的是祖大弼那邊,這祖二瘋子的名號他曾經聽說過。吳三桂也曾對此人大誇特誇,宋慶原本以為是因為自己太過驍勇,導致吳三桂不好意思,這才抬出關寧軍中的好漢來,意思是讓自己看看,咱這邊也不是沒有人的。
今天真的親眼見到祖大弼作戰,宋慶才知道吳三桂確實是沒有半分虛言,這就是個騎馬版的魯智深,用大刀的霹靂火,要是把自己和他在作戰時候的狀態都算成是神經病。這人病情肯定要比他宋某人更重幾分。
沒過多久,響徹雲霄的罵聲便傳到了宋慶耳朵中,這讓他更加驚訝,因為自己的嗓門就已經夠大了,經常是在亂軍之中能夠傳到每一個部下的耳朵裡,但跟這個祖大弼比起來,似乎還差著點,自己可不是在亂軍之中,而是在孫承宗大陣裡面。居然還能夠聽到清澈無比的入你娘。媽巴羔子之類,簡直比開了立體聲功放還強烈。這就不是一般二般的工夫了。
轉過臉時,見孫承宗一副老僧如此的模樣,似乎無喜無悲。不動外物,一心只圖清靜,但宋慶卻可以很清晰的觀察到,老督師的腮幫子在輕微抖動,顯然後槽牙咬得很緊,只是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罷了,其餘關寧軍的將領沒那麼多講究,都是裂開嘴大笑,朝祖大弼那邊指指點點,一副看出殯不怕殯大的模樣,就差集體給這位祖二將軍喊好助威了。
至於在祖大壽,這廝已經完全放浪形骸,在城中被憋了一個月,他早就快憋瘋了,如今好不容易能出來堂堂正正打一仗,出彩露臉的又是自己那個素來渾濁悶愣的弟弟,他臉上別提有多光彩,見宋慶朝他這邊望來,立刻回應一個笑臉,笑臉中的寫滿了驕傲和自豪,宋慶也是一笑,他還真沒想到明軍中會有這種牲口級別的人物,幾乎直追當年的劉綎,杜松。
劉綎大刀一百二十斤重,那可是比關羽都猛的人,杜松也是當時有名的勇將,綽號杜黑子,交鋒時擄起兩臂,烏黑如漆,持著金刀亂砍,雖說有勇無謀,可這等人拿來當做前鋒衝陣,那可是無二的選擇。
薩爾滸一戰,明軍精銳喪盡,劉綎和杜松都死在戰陣之中,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名頭,就是從那一仗開始傳下來的,也不知道當年跟隨奴兒哈赤起兵那些老建奴,究竟強到了什麼層度,能把這種猛人都打死。
看著眼前能夠和後金兵打個旗鼓相當,甚至還佔點便宜的祖二瘋子,宋慶沒來由竟是鬆了口氣,如今後金雖說依然壓著大明打,可人員素質卻要比從前差了不少,鰲拜這種風格的在奴兒哈赤時期估計就是個猛將而已,放到如今卻是後金頭一號戰將,將來名滿天下的巴圖魯勇士,說白了八旗武風不是入主中原之後才頹喪的,現在就已經在慢慢減弱了。
皇太極非常喜歡漢學,最終也是依靠漢學將後金變成了滿清,完成從大部落到完整封建政權的進化,哪怕還儲存了不少奴隸制色彩,卻也是一大進步,可也就是因為這種進步,讓女真人的戰鬥力逐漸減弱,也不知道究竟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對宋慶來說,這絕對算是好事,他雖說渴望和強者交手,卻同樣不是傻子,對手如果逐漸變弱,他當然是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為這種事情遺憾,將思緒暫時拋之腦後,宋慶把精力重新集中到戰場和大陣之中,見祖大弼依然口吐蓮花,孫承宗實在忍不住笑容,便上前湊趣道:“督師,祖二將軍如此勇猛,要不要末將也派個人上去助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