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敢說什麼,吭哧半天之後吐出一句:“你先等一會兒,我去給你叫老爺……”
片刻之後,打著哈欠滿臉怒色的周老爺出來了,身邊跟了更多的僕役,老遠看到站在火把前的宋慶,毫不客氣的大罵道:“殺千刀的賊丘八,這三更半夜的,你他娘到底想要幹什麼?今日要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老爺我現在就去指揮使大人那裡告狀,讓你們這些人都關大牢關到死,讓你們全家老少都到老爺家裡當牛做馬,下輩子也不得超生!”
“說得好!”宋慶心中直道老天開眼,自己本來就憋了那周進一肚子氣,奈何暫時還收拾不了對方,可如今居然送上這麼個替死鬼來,這種機會自然要抓住,見那周豐大腹便便說得正來勁,他也不急著動手,直到對方把話說完,意猶未盡的看著他,這才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照準周豐那張肥臉就是一記耳光,跟著雨點般的拳腳全都砸在那胖大身子上頭,猶如一頭下山猛虎,全力攻擊著自己的獵物,直到丁魁從萬般驚訝中猛醒,才算將他拉了回來。
這次意猶未盡的人換成了宋慶,他一把推開丁魁,蹲在已經倒地不起的周豐身邊,笑呵呵的問道:“胖子,再問你一次,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你……”周豐很艱難的搖著頭,眼神中透出極度的恐懼,他依然信任自己那位族兄的能力,但同樣也很相信,只要自己還敢還嘴,眼前這賊丘八說不定敢把他當場打死,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得很痛苦的回答對方問題。
宋慶卻沒那麼多想頭,依然輕笑道:“我叫宋慶,之前來時就跟你說過,我是徐州衛的小旗,你不是有個族兄嘛,就是那位周進周老爺,你可以去告訴他,就說我把你給打了!”
“我當然要告訴他!”提起自己那位印象中神通廣大的族兄,周豐的底氣又來了,顧不得身上臉上被打傷的疼痛,扯著嗓子罵道:“你這賊丘八,我要讓我族兄殺了你全家!”
“這快死的人了,說點什麼夢話,倒是也情有可原,接著說吧,說得越狠越好!”
“你什麼意思?”周豐這才冷不丁想起來,眼前這位可跟從前見過那些軍戶們不同,那些人見到他頭都是低著的,哪怕是什麼小軍官,也不敢和他大聲說話,根本不用提起自己的族兄,就可以輕易的呵斥對方。
可眼前這個不一樣,他都把族兄提過好幾次了,可對方的反應卻一次比一次猛烈,現在居然還敢公然威脅他的生死,他其實已經猜到宋慶和周進有仇,只是一直沒往深處去想,畢竟在他挨這頓打之前,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一個小小的底層軍官,能夠對自己產生什麼威脅,更沒想到這個小人物會公然動手毆打自己,現在居然還要殺人。
沒錯,就是要殺人,他也算是一方土豪,經歷的事情不少,只看宋慶那張臉,還有說起生死時候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就知道這人身上肯定有不少人命,因為類似的神情他曾經在一位殺人如麻的大豪身上見過,宋慶的氣質和那人很相似。
他真的有些害怕了,努力壯起膽子道:“這裡連你帶我的人可有二百多,我不信你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我!”
“殺你?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你了?”宋慶失笑道:“周老爺,我可是朝廷軍官,就算覺得你有嫌疑,可事情還沒問清楚,我也不能直接就動手殺你啊!”
聽說不是要殺自己,周豐臉色頓時好看許多,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他看了看站在軍戶中間被繩子穿成串的那些灰頭土臉的漢子,聯想到之前似乎聽到過要去剿匪的事情,心中頓時有個可怕的念頭出現,下意識道:“你要栽贓我?”
“栽贓?這又是什麼話?”宋慶的笑容依然燦爛,但口氣卻森然許多,靜靜的吐出一番道:“據這些盜匪交代,說周老爺你是他們在這裡的聯絡人,他們平日裡都是在你莊子附近落腳的,你替他們提供吃用之物,官軍來了還會給他們報信,他們搶來的東西,則是跟你周老爺對半分,是不是有這個事情啊?周老爺你可要給我一個交代!”
周豐幾乎氣絕,啞著嗓子喊道:“你這就是栽贓,是誣陷良善士紳!”
“別老士紳士紳的,我之前不是說過嘛,你這樣的最多算個土豪,你那堂兄才能算士紳,總給自己臉上貼什麼金啊!”宋慶笑嘻嘻的拍了拍周豐的胖臉,回手指著被看押起來的盜匪們,說道:“你可以自己去問問看,究竟是不是這麼回事,只要有一個說不是的,我帶著人掉頭就走,你也可以去找那位族兄告我,我保證如實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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