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上。
“呃!”可方小明卻只悶喝了一聲,牙齒緊緊繃著,以至連牙根都咬出血跡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生出來的勇氣,方小明憋著一口氣臉上根根青筋躺露,心底一股倔強支撐著方小明,死死不給雙腿彎曲下去。
倔強!
死都不服從!死都不下跪!死都不低頭!
“骨氣倒很硬!”馬臉壯漢嗤笑。馬臉壯漢側刀一般的大腿,如幻影瞬間踢向方小明膝蓋關節,雙手同時猛然使勁。
“咯咯!”緊緊死繃著的牙齒,由於過於用力,似乎都承受不住兩牙之間的巨大壓迫,發出宛如骨骼斷裂的咯咯聲音。
方小明身體忍不住忽然下沉,可方小明憋著氣,仍舊不肯跪倒下去,臉色都漲的發紅發紫,也不曾多吭一聲。
“跪不跪!跪不跪!跪不跪!”馬臉壯漢疊聲道,大腿連連踢方小明大腿關節,力道使得又狠又準。
“我不跪!我不!絕不!”方小明心中連連怒哮,一股不讓尊嚴掃地的堅韌意志,給予方小明彷彿無窮的力量支撐著絕不倒下。
縱然已經血流滿面,縱然雙腿痛到麻木失去知覺。
不屈的意志,不屈!
“賤!”馬臉壯漢似乎很不高興,陡地增大力氣,只聽見數聲骨骼斷裂的清脆聲,劇烈的疼痛加上肩膀巨大的壓迫,方小明即使意志怎麼堅韌,都已萬念俱灰,精神頓時出現空白一片,“啪”,就這麼屈辱的跪了下去,趴在了地上。
“野種。”忽然一片黑影遮蓋住了方小明,黃軍走了上來站在方小明跟前,腳尖抵在方小明鼻孔底下,冷冷俯視著方小明,“只要你低頭道歉,並用你的舌頭舔乾淨我的靴子,我今天保證不打你,放你回去。”
道歉?舔?
“啊~~~”方小明宛如一頭垂死兇獸,嘶啞的聲音絲絲吼了起來,只是低著的頭顱下,那雙眼睛早已一片刺紅,戾氣橫生。
一句話不說!
“打!你們給我往死裡打他!直打到他開口求饒為止。”黃軍狠厲道。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一連竄的毆打聲接連不斷,連綿不絕。
痛入骨髓!
可方小明只蜷縮在地上,連吭吭都不發出半句。
隨著時間流逝,拳腳不止,但方小明絲毫沒有低頭的意思。而黃軍臉色沉了下來了,越來越難看,眉頭更是緊湊一起,一絲不安不耐煩縈繞著黃軍心頭。
眼看方小明就被活活打死。
“夠了。”黃軍心虛制止了三個人的毆打,卻俯視著方小明,譏諷道,“算你狠!今天就放過你,但以後,我會加倍折磨你!我們走!”
方小明趴倒在練武場地面上,蜷縮著身體,兩個手胡亂顫動,伸縮無序,彷彿想找到什麼依靠,來減輕全身的劇痛。可渙散的眼眸之中,卻洋溢著璀璨得意的光芒:
“不敢打死我!我就知道你們不敢打死我!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
可笑裡卻不經意沉浮著一種狠厲,一種慘然,撕心裂肺。
鐵鋒村的漢子,講究的是一種兄弟情義,義氣重於一切,村中下定明文規矩:村中的漢子,不能內鬥而死,要死,也要死在野獸搏殺上!而如果肝膽把一個人玩弄致死,懲罰的方法,是直接當場誅殺!這種欺害同胞的事情,鐵峰村錚錚漢子,絕對不能容忍的!
所以方小明被揉虐得快要死去,可心裡一個信念非常地篤定,認定黃軍他們不敢殺死他,情勢雖很危急,但實則並沒有死亡危險。
從小方小明就無父無母,只靠年老的奶奶養活,平時村中沒有教養的青年孩子,都經常欺負方小明,其中以黃軍為最。
自從懂事開始,圍繞方小明生活的,離不開‘野種’、‘欺負毆打’之類嘲笑侮辱。
可方小明性子倔強堅韌,受欺負從來不跟家裡奶奶說,更不讓鐵峰村長輩知道,即使被黃軍他們暗地欺負毆打得死去活來,卻硬撐著不訴苦不求饒,不尋找村長、長輩的幫助。
獨自承受下一切。
鐵峰村靠近森林的一塊低矮地帶,一個波紋盪漾的清澈池塘邊上,方小明跪伏在地上,池塘的水倒影著他的影子。
兩邊臉龐深深凸起了的手掌印,儘可清晰浮現在水面之上。
“我的臉!我的臉!”方小明嘶啞低吼了起來,“居然把我打成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我到底錯在哪裡,他們總是這樣對待我!總是這樣!”
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