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葉醫生,又麻煩你了,真是給你添麻煩了。”孫靖蕾表現的很平靜,和女兒一樣冷靜,這讓葉飛心中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對夫妻的婚姻顯然已經名存實亡,之所以沒離婚,肯定是為了家族的名譽吧。
葉飛心中倒是有些同情郭秀水的母親了。
郭風這會已經成木頭人了,目光呆滯地站在原地。郭秀水在總裁辦公室說的話,一直在他腦海盤旋,生生不息,一刻不停的拷問著他,郭秀水的話沒重複一次,他內心就痛苦一分。
他是紈絝,喜歡賽馬遛鳥,喜歡小明星玩跑車。但他畢竟是人,和郭秀水同父同母,聽到自己的姐姐說自己的父親找人刺殺她,他怎麼能處之泰然?他怎麼能裝作聽不到?他怎麼能忍受……
這一切的一切,讓郭風痛苦到了極點。
“韻姐,我進去了。”葉飛提著行醫箱,朝方淑韻笑了笑。
“小心點。”方淑韻溫和地點了點頭。
“我和你一起進去吧。”郭秀水沉吟了片刻,平靜說道。
飛點頭,並沒有拒絕。
葉飛和郭秀水推門走進了重症監護室,若是普通人,自然不會讓家屬隨意進入病房。可郭家不是普通人。
特權無處不在。
即使臨死都不例外!
葉飛正準備開啟行醫箱子的時候,郭秀水突然沉聲說道:“可不可以讓他永遠睡著?”
“呃……”葉飛猛然聽到郭秀水說出這麼一句話,徹底怔住了。
“讓他永遠睡著?”葉飛腦海不斷重複郭秀水這句話。
郭秀水不是郭義寒的女兒嗎?在酒店的時候,郭秀水為了自己的父親,不惜犧牲自我,可現在突然說出這番話來,葉飛不震驚才怪。
前後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就在前一刻,郭秀水還是為了父親願意付出一切的善良女子,後一刻卻要讓自己的父親永遠沉睡下去。
葉飛呆呆地看著郭秀水,發現郭秀水清澈明媚的眼眸中有眼淚在打轉。郭秀水看到葉飛的目光投了過來,努力仰了仰臻首,沒有讓眼淚從眼中流出來。
過了好一會,郭秀水才苦澀地笑了起來。“我是不是一個蛇蠍歹毒的女人?女兒竟然這樣對父親。”
“呃……”葉飛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知道郭秀水的話,又讓他震驚了。
“可不可以讓他永遠睡著?”郭秀水咬著鮮紅的櫻唇,再次問道。
“可以。”過了足足一分鐘,葉飛才低聲說道。
葉飛從內心裡就不喜歡郭義寒這種人,郭義寒落得這幅下場,就是拜他所賜,這一切自然是郭義寒咎由自取。葉飛巴不得他永遠醒不過來,可葉飛畢竟答應了郭秀水,救治郭義寒,自然不能失信於人。
可現在讓他永遠沉睡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女兒,不管是什麼原因,促使郭秀水做出了這個決定,葉飛都沒有理由反對。
因為現在躺在高階病床上戴著氧氣罩的男人是他的敵人!
“我希望你能保密,你可以為此再提一個要求。”郭秀水儘管聲音平靜。可葉飛卻聽出了她聲音中的無奈彷徨。
“不必了,這個就當是附贈品吧。”葉飛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心說郭義寒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這一切都是命數,也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讓自己的女兒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外面的孫靖蕾郭風當然不知道此刻重症監護室的病房內兩人在說什麼,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兩人的唇瓣時不時地動一下,自然不知道兩人在交談什麼。
“現在可以動手了嗎?”郭秀水背對著監護室的透視玻璃,目光看向了葉飛。
飛輕聲點頭,沒有再說話。
“你內疚?”郭秀水看遲遲不動手的葉飛,蹙眉問道。
“內疚?”葉飛笑了起來,低聲道:“有一點,但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你相信我?”郭秀水平靜說道。
“呵呵,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讓一個人消失,最好的辦法是讓一個人沉眠地底,而不是沉睡。”葉飛說道。
秀水微微點頭。沒有再說話。
葉飛從行醫箱子中,抽出數枚金針,一一刺入了郭義寒的穴位之中。最後刺入郭義寒太白穴,太溪穴,一滴滴鮮紅的血滴從此穴位滴了出來……
葉飛收針的時候,臉頰上已經溢位了細密的汗珠,封穴針灸的技能葉飛自然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