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出去,崩了。”
幾個人就拖死豬似的把兩個嚎叫的哨兵給拉了出去。
訊息打探回來了,是義勇隊偷襲騰元據點。王道金坐在那條太師椅上愣怔了半天,心說,這義勇隊真他孃的要把天給捅個窟窿了這是,連日本人的炮樓都敢端,那麼說下一個倒黴就是我王道金了啊!騰元那邊生死不明,救是不救,王道金滿腦子糨糊似的一片混沌。不救,日後日本人肯定會怪罪下來,那時他王道金就要吃不了兜著走;救,天神爺,王道金太瞭解自己的這幫手下了,穿著黑衣黑帽扛著那支燒火棍嚇唬嚇唬老百姓還行,真要真刀真槍的幹,今晚別說不去救騰元,即使是去了,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沒回。
王道金陷入了兩難境地。
田寶永似乎看出了王道金的心事,就獻計道:“鄉長,以卑職之見,不如這樣,你還是連夜進城去向拓木大佐報告吧,這樣一來皇軍不會怪罪咱們救援不利,二來咱也正好可以借日本人的兵力壯壯膽。豈不是兩全其美。”
王道金一掌拍到沒了毛的禿頂上,笑道:“此計甚好,給我備馬。”
狗蛋說:“哈,王道金來了?好啊,老子正想瞌睡,他個龜孫就送枕頭來了,既然來了,咱今晚就把他一窩端了。油錘,去叫兄弟們準備。”
肖鋒一擺手,說:“慢著慢著,我看一個王道金不值一提,想收拾他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要緊的是兄弟們折騰了一夜了,人困馬乏,再跟那麼多的小鬼子死磕,怕是要吃虧,不是明智之舉。反正今晚的活幹得差不多了,油錘去通知弟兄們,撤!”
啥?狗蛋說:“怎麼著,不打他個狗日的了?這煮熟的鴨子又讓他飛了?”
肖鋒呵呵地笑著點點,“對,不打了,狗蛋你甭急,以後有你吃撐的時候。今晚到此為止,聽我的,趕快撤,晚了就來不及了。”
所有的人撤出來的時候,二孬點了一把火扔進了炮樓裡,那些早就準備好的乾草一下子給引著了,火借風力,越燃越旺。
隊員們抬著幾個傷員,扛著繳獲的上百條長短槍支,兩百多顆手榴彈,還有一些衣服被褥,那門九二式步兵炮因為要驢子才能拉動,二孬說:“都散開,我一手榴彈炸了它個狗日的。”
狗蛋說:“別,炸它還得浪費個手榴彈呢,我有個辦法。”於是就叫了幾個人連拉帶拽將其拖到了那條壕溝的溝坡上,發了一聲喊,推了下去,二丈多深的溝底,再看那步兵炮,輪子飛出去老遠,炮管擰成了麻花,一門炮,廢了!
出了寨門的隊伍頃刻間消失在黑漆漆無邊無際的青紗帳中,回望來路,整個據點燒成了一片火海。
肖鋒這時才想起田鳳立,本想回去救他,被二孬一把扯住了,“你幹啥去,鋒哥,你怎麼救,去哪兒救?寨門都起火了,現在人進去進不去都不知道,再說了就田鳳立那油條似的人物,他早八百年就躥得沒影兒了。”
二孬的確言中了,肖鋒一夥人到了陳家灣的時候,被炮火燻得灰頭土臉的田鳳立正向陳文孝彙報情況呢。
一見肖鋒他們回來了,田鳳立立時起身,“咦,肖隊長,你們怎麼才回來啊?”
肖鋒一臉驚詫,“田鳳立,你啥時回來的?”
田鳳立一臉得意,溢於言表,“我早回來了。”
所有的人都一驚。
二孬憋了半天,終於吐了兩個字,“我操!”
田鳳立說:“咦,二孬,你操啥?我那兩枚炮彈起的作用還小嗎?”
眾人大驚,面面相覷,“那炮是你打的啊?”
田鳳立洋洋自得,“那還用說嘛,小事一樁,小事一樁,呵呵!”
第十二章 新仇舊恨(1)
陳老七死了。
肖鋒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的傍晚,窗外的打麥場上平日裡用來訓練的幾根木樁上吊起了幾盞油燈,燈火與被西山已遮去了半拉的夕陽遙相呼應,混為一體,把天空照得通紅一片。這幾盞吊燈其實都是用生鐵鑄成的盆子,裡邊裝著麻油,每個油盆的邊沿上都高高地翹起一根大拇指肚粗細的燈捻子,火頭呼呼地跳起來老高,燈頭上黑煙滾滾,風吹火動,躥出半尺高的火苗就如精靈般在油盆的上方歡呼跳躍。
麥場上人影綽綽,人聲嘈嘈,一片歡樂祥和忙碌的氣氛,很明顯這是開宴的訊號,這也是義勇隊成立以來第一次擺出這麼大的一次慶功盛宴。這次宴會是由陳文孝一手操辦的,昨天他帶著十幾個隊員留守,沒有參加對雙水鎮日本據點的偷襲,今天在大家都睡覺的時候,他讓人去了集市上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