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他常想,自己指不定哪天就一蹬腿說走就走了,可留下小怡孤零零一個人,她可怎麼活呢。現在他不怕了,家裡有一個新的男人,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肖鋒像一座山一樣,接過他陳老七手裡的接力棒撐起了這個家,天塌下來,有肖鋒給頂著,他陳老七還怕個啥,把小怡交給這樣的年輕帥氣、忠實厚道的後生,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陳老七有時真想當著肖鋒小怡兩個人的面把話給撂明瞭,他也看出來了,肖鋒小怡兩個人無論脾性還是外表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果說肖鋒是火,那小怡就是滅火的水,都說水火不相容,可他看出來了,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傻瓜都看得出來,肖鋒平時裡可都聽著小怡的話呢!她吩咐的事交代的話,他都記得死著呢,尤其每當兩個人成雙入對進進出出的時候,陳七老漢想撮合兩人馬上成親的念頭就更加強烈。他所以一直還沒有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一是他還不願意過早地服老,他還私下裡覺得自己的身子骨硬朗著呢,一時半會還見不了閻王,二是他覺得既然有的是時間,況且現在兩個人這樣也挺好,就不如保持現狀,於是他也就不急於一時,只是在心裡已經開始琢磨如何把兩人的婚事操辦得圓滿、排場。 。。
第九章 大難不死(4)
令陳老七沒想到的是,正當一切都按照他的打算進行得好好的時候。肖鋒卻突然受傷了,且看那傷勢還不是絆倒磕了皮肉的小傷,弄不好還有性命之憂,萬一肖鋒有個三長兩短,他和小怡以後的生活可怎麼過,往下……陳老漢無論如何不敢去想了。他醞釀了半年之久的計劃,突然之間一下亂了。陳老七怎麼會不為之難過?
“嘿,嘿!麻先生來了。”有人驚喜地叫道。
所有的人呼啦一下全閃到兩邊,讓出一條小道兒,麻先生從幾個後生的肩上突的一下跳下來,撩著長袍的下襟,緊走幾步,邁過門檻,到了肖鋒躺著的床前,撐開肖鋒的眼睛看了看,又撩開他的衣服,看了看傷。
先止血,可包紮傷口之前,得把留在裡邊的彈頭給取出來,再仔細一看,麻先生的臉色霎時變得陰鬱了很多,彈頭鑽得太深,叫膝蓋骨給夾住了,麻先生舉了舉手,挽了袖口,接過身邊一個後生給他提著的藥箱,取了棉球,酒精,藥水,小心地除了傷口上的汙血,消了毒,真要下刀了,麻先生卻一拍腦門子,“真他孃的是老糊塗了,怎麼就忘帶麻藥了呢!”
所有的人一聽就傻了,沒麻藥,你做手術,那不把人給疼死啊!
這時肖鋒竟吃力地睜開眼,聲音很小,看得出來即使這樣,他也是攢著勁才發出來的聲兒,“沒事,大夫,你該動刀就動刀吧,我硬挺一下,就過去了。”
麻先生心裡也沒譜,“你能挺得住嗎?”
肖鋒點點頭。
事到如今也只好這樣了,現在再派人回去拿麻藥,肯定來不及了,估計麻藥還沒拿來,這人也就因為流血過多給交代了。
麻先生叫幾個人按好肖鋒的四肢和頭,並交代,在他手術過程中,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在他沒有叫鬆手之前千萬不要鬆手。
哭得淚人一樣的小怡一直守在肖鋒的旁邊。
麻先生說:“你是他……?”那意思這都是男人的事,你一個女孩子家往外趔點著!可麻先生旋即回過味了,就哦了一聲對小怡說,“最好最好,你抓著他的手。”
這是小怡生平第一次去握一個年輕男人的大手,當她的小手真正地觸動到那雙大手時,小怡的心竟瞬間悸動了一下,她說不清自己是怎樣一種感覺,這雙手寬大,粗糙,堅實。小怡剛一握了肖鋒的手,麻先生的手術就開始了,他的手術刀捅入肖鋒膝蓋的剎那,意識已經極近模糊的肖鋒霎時感覺到一種冰涼, 接著就是了一陣絞心的疼痛,這種疼痛令他抓狂,難忍。驚悸之中,他一把反握了小怡的小手,那雙小手柔若無骨,纖細滑膩,不盈一握,當兩個人的手掌心擠擾的瞬間,肖鋒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東西匯入體內,這東西猶如一股一股的溪流,暖暖的,緩緩的,卻又不可阻擋地感測到全身,流入他的心田,剎那間讓他感覺到心曠神怡,令他原本抓狂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肖鋒的牙咬得咯嘣嘣直響,額頭上的汗像蒸浴蒸過一般,滿腦門子水汪汪的,小怡騰出一隻手,用毛巾不住地給他擦拭,不停地在他的耳邊低語安慰,一聲聲近乎呢喃的細語,在整個在常人看來難受得近乎殘忍的手術過程中,卻給了肖鋒最有力的支撐。當麻先生終於用鑷子夾著將那塊沾著汙血的彈頭當啷一聲扔到銅盆裡的時候,所有人的都長長地鬆了口氣,而肖鋒卻頭一歪,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