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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陣接一陣的“咻咻”聲,頭頂河壁上居然有東西直線垂落下來。因為光源有限,我看不太清楚,只知道數量頗甚。黑糊糊的大片大把的怪東西讓我心裡猛一沉。
在中世紀前葉北非的一些國家裡,統治者們會在牢房的上方養上不計其數的小蛇,靠機關控制著。一旦某個囚犯被判了死刑,行刑的劊子手就會撥下機關,讓那些細蛇從天而降,吞噬掉那些也許是罪大惡極的死囚犯。與電椅不同,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們認為天降神蛇是上天聖潔的力量,這與食罪人的說法同出一轍。他們認為蛇是萬靈之長,能帶走罪人所犯下的一切罪孽;而最殘忍恐怖之處,就是那些蛇百分之九十都是無毒的,另外百分之十就算有毒,被咬上幾口也不會立即見血封喉。因為在讓無數條細蛇撕咬全身的同時,劊子手還會在周圍驅趕驚嚇那些蛇群,蛇群一旦受了驚,不但會張口亂咬,還會四處尋找躲避藏身的地方,於是,死囚犯的眼、耳、口、鼻等等都成了蛇群最理想的藏匿之地……那時候,他們都慣用這種極為殘酷的方法懲治死囚犯。
想起那比南非女子接受的割禮還要恐怖百倍的蛇宴刑,我腿都抖成簸箕了。我起初以為是蛇陣,可哆哆嗦嗦了一會兒卻不見傳說中的盤踞扼下、昂首弓飛,我忙摸出手電,待光束劃過,我差點沒喊娘!
那些烏黑亮澤,宛如瀑布一般的東西,竟然全是頭髮!
從天而降的不是天兵天將,更不是蛇群,而是人的頭髮。我從小就對頭髮非常敏感,對我來說它簡直就是鬼怪的代名詞。此時大束大束的頭髮從上方的塌陷處迸出,軟塌塌地垂下來,有些長的已經垂入水中、有些還垂吊在半空中……影影綽綽,形成一道“靚麗”的發林髻海。偶爾有風掠過,大把大把的頭髮就隨著夜風施舞,那情形一現,我腦袋裡就轟一聲炸開了。
哪來這麼多的頭髮?我把電筒的光束移到髮根處,凜然一驚!河面頂上那面牆里居然也繪製著壁畫,但並不是河壁兩側一樣的騶虞,而是些女子張臂朝天的模樣。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六章 髻鬟而過(2)
母儀飛天圖?
上方壁畫排列整齊,比起之前看到的各類無骨龍和*,這些女子有些不同:首先是格局,先前的壁畫無論畫的是什麼,都像是聚集揮發後而精細於牆,無框無架,栩栩如生;可這些母儀飛天圖卻有框有架,明碼排列,一幅連著一幅,甚為方圓。我看框架倒是有了,但是格局之內描繪的女子卻都很模糊,不是經年積月、年代遠久的那種斑駁模糊,而是畫本身就很模糊,很像是素描配合淡水墨那種組合的樣子,這實在令人費解。
事實上在正常情況下,這些壁畫除了框架整齊、畫質模糊之外,也沒什麼獨特之處,唯獨畫中各女子的髮髻,竟從畫壁裡傾瀉而出,垂直倒立於水面之上。這些長髮原先應該是被什麼綁住髻鬟著的,只怕是被葉敏鼓搗到線頭一類的機關才全鬆開垂了下來。
微風吹垂柳,則心曠神怡;晚風拂垂髮,則汗毛直奓。
前段時間我常陪著老爺子四處遊歷,也去過與麥積山石窟、山西大同雲岡石窟和河南洛陽龍門石窟並列中國四大窟的甘肅敦煌莫高窟,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裡面諸如79、113、148等窟的《千手經變》。想不到在雲南,竟也有如此駭人聽聞、讓我永生難忘的壁畫。
此刻念起入寢之後和葉敏觀摩到的那些騰空無骨龍,篩糠間我倏地想起點東西,忙把馬臉的眼鏡搶過來,戴起,重新細看了遍那些詭異的母儀飛天圖,果不其然!騰空骨龍周身無肉只存眼,飛天母儀非但長髮飄逸竟然還有手指頭!
這“驚鴻一瞅”險些讓我一個趔趄掉進河道里去,牆面圖中各女子竟然有和我們一樣的手指頭!並且和她們那些“頭髮”一樣,皆是破牆而出!
真頭髮?假頭髮?真手指還是假手指?我驚怵不已,不敢再多看半眼,但越是這樣想,目光卻越發難以收回,這些美輪美奐的母儀飛天圖彷彿有股凡人無法抗拒的魔力,令我不由自主地心馳神往。
圖中各女子的頭髮手指與壁上之畫的銜接可謂是近乎完美,幾乎沒有半點瑕疵。在手電的照射下,它們散發出一種無法比擬的寂靜又恐怖的森森美感。我直接懷疑這牆是不是有真人橫屍其內,沙土混夯石,千秋萬代為藝術奉獻自己的頭髮和手指,要不總不可能頭髮和指頭都是切下來塞進去的吧?如果真有屍體,那真是殘忍到了極點。看著這茬,我不自覺地想起一個東西——商紂王的肉林。
世界上還真存有如此令人髮指、人神共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