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道我要開啟窗戶的呢?
我的手機是為他開的嗎?從前睡覺前就關了,現在半夜也開著。這習慣是何時養成的呢?我自己不知道。
我是不是已經離不開這個男人了?他兩年來全心全意地陪我,從不提什麼我不愛聽的事情,沒有朋友是這樣溫柔順從的,他一定是有愛我的意思了,不然該怎麼解釋了?酒店的同事經常看到他開車來接我,老是問蕭劍何時請他們吃喜糖,蕭劍總是含糊地笑說,以後一定請,一定請。他是有點愛我的意思了?
我心想如果蕭劍對我示愛,一定要拒絕!而且要考慮到別緻的方式!愛情是一種最最見不得人的東西,只能將它存放在心中的一角,當它走向生活的時候,你會看見,有多少多少與愛情不在同一個世界的事物,來摧殘它!來毀滅它!我不要再見到這樣的結局!
拒絕也是一種身份象徵。
某導演說,他拒絕過最紅的女明星,她曾經徹夜在他家門外痴痴守候他回來。他拒絕了她,卻沒有忘記她,因為她是「最紅」的女明星,愛上她不值得驕傲,拒絕她才值得驕傲。拒絕蕭劍這樣的男人,應該也是有身份的,他成熟,有涵養,是某大學的教授。我絕對不能忘記江南那樣的男人,世間有江南,我就不應該再輕易相信一切!
我把一切都想得妙妙的,彷彿我的一切都得聽從我大腦的指揮,可是,我的潛意識不聽。我的思緒不聽,我的夢不聽。
總是疑惑,新綠的草木是他影子,風聲;鳥鳴是他的聲音,從蓮蓬頭裡放出來的溫熱的水是他的體溫。
鄰居家的挑花開了雪白雪白,告訴他,我喜歡什麼什麼,告訴他,通通告訴他。
天拉,我這是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了嗎?在他的曠日持久的溫情簡訊裡。在他周到細緻的溫切關懷中。
我告訴自己不應該輕易敗陣,我絕對不允許自己露出一點想他的痕跡,我不想再輸。我要讓他先開口。
四
一日劍送我回家,我執意不讓,自己等車,他於是陪我,不經意間看見從前那對心中申討若干次的男女,無非家常夫婦,江南甚至發福了不少,可見活得滋潤,老天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報應。我也不是不知道,江南其實更需要那樣的類似母親的女子,這到底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我還恨江南嗎?早就不恨了。我恨男人嗎?好象也不。那麼,我喜歡蕭劍,這該怎麼說得出?
“小新,我要離開這個城市一段時間。”蕭劍告訴我。
“為什麼?”他看著我的眼睛不說話。該死的我這時候還問得出為什麼?誰看不出他眼裡的情意,我看得出,別人更看得出。他一定是等不得了,一定的!要不就是他另有了可心的人。
我突然情緒大壞,氣急似的:”走吧,走吧,走得遠遠的,從此不要再來見我!”
“那我走了。”他轉身,又回頭說了一句:“以後你自己要保重。”
他真的走了?不再回來了嗎?我軟軟地倒在椅子上,不思不想。
漫長的一個世紀,他厭煩我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的的的,的的的,是他的簡訊!
“我在你身邊,你不知道我愛你。”他終於對我說他愛我了,而且是用這樣悲情的語調!這個傻瓜!
我知道,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是你不知道,傻瓜。是我不想讓你知道。
“我在機場門口等你兩小時,記得,是兩小時。”天,他居然對我下了最後通牒!這該死的!
有時候,人生往往在一些關鍵處天翻地覆,但是這樣驟變是留給那些浪漫的女孩子的,我這個人從來就不相信傳奇。我相信自己和這個老男人已經是不可分離了,彼此。我不想再折磨他,更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我的心告訴我,我需要他,全心全意的需要他。
我攔了一輛出租,“快,快送我去機場!”
五
等你,也請等我,為了結局。
“你竟然想要離開我!”我狠狠地捶打蕭劍的肩膀。
“呀,你還滿有力的!”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緊緊拉進他的懷裡。
“我知道我會等到你的,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感動上天!”他激動得語氣無倫。
他對我穩操勝券?!這句話惹了我,他居然敢!我狠狠地說,你說得真對!然後很突然地把他一推,閃身便走。
他跟在後面,兩個人都不說話。
偷偷回看他一眼,一臉的無辜,我輕笑起來,算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