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左手一直在敲打著右手手心的摺扇頓在半空中,然後收了回去。只見他緩緩轉身,面對著厲勝男,神色認真地說道:“厲姑娘,那夜,是誤會。”
厲勝男看著莫逆難得一見的認真神情,頓時一愣,然後移開視線,“是不是誤會 ,你自己清楚。”她其實不過是心血來潮,想鬧一下莫逆而已。語畢,抬起頭看著天空的一輪明月,並不吭聲。
莫逆看著她,正欲說話,卻見金世遺他們也自小樓中走出來。
亮康走至院中,看向莫逆與厲勝男,問道:“厲姑娘,莫少俠,莫非就讓我師妹這樣叫到天亮麼?”
幾人耳邊不斷充斥著李沁梅那種曖昧的叫聲,不由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厲勝男挑起柳眉,“不然你去幫她?”莫逆不願幫李沁梅針灸,她也沒道理強忍所難,那自然就是隻有一條路了。而且……她與這李沁梅無親無故的,難道還要為了她去逼莫逆不成?她可不認為有人可以逼得了莫逆這個人。
亮康聞言,驚得整個人往後直退幾步,“這、這、這怎麼可以?!”而且雖然他與師妹情同姐妹,但要是那樣幫師妹,他一想起李沁梅平時的模樣,不由一個激靈。
厲勝男看著他的反應,風輕雲淡地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由她繼續叫。”
“可是莫大哥,真的沒辦法嗎?”谷之華看著李沁梅在房中的情況,心生不忍,那雙水眸看向莫逆,輕聲問道。
“谷姑娘。”莫逆臉上掛著和藹可親的微笑,說道:“李姑娘不會有事的,頂多,就是明日嗓子有點不舒服而已。”
谷之華聞言,抿了抿唇,又低下頭不語。
厲勝男目光掃過他們,然後面無表情地移開。這兩天她思前想後,雖然她想不透莫逆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心中卻能確定,莫逆對她,確實是沒有惡意。而且她有任務在身,可以與谷之華他們同行,對她任務的完成,定是百利而無一害。既然如此,她也不好與他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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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沁梅醒來後,知道是金世遺救了她,便吵著要跟金世遺他們一起去邙山。而江南在孟家堡之時見識了金世遺的武功後,便想著要拜金世遺為師,無論金世遺怎麼推脫,江南都死皮賴臉地喊金世遺小師父。
這日,厲勝男見這幾人在身邊又在吵吵鬧鬧,心中實在是不耐煩。而且身後跟著這麼幾個人,究竟何日方能到邙山?
莫逆一直走在厲勝男身側,見她眉頭微擰。於是回頭看向江南,笑道:“江南啊,我算起來,是世遺的大哥,若是你拜世遺為師,得叫我一聲伯父!”莫逆只是見江南一直在旁唸叨著要拜師的事情,一路上扎喳喳呼呼的,實在是讓人耳根不得清靜,所以才想要取笑他一番。
誰知江南的臉皮巨厚無比,一聽到莫逆這樣說,當下就爽快地喊了一聲“伯父。”
莫逆神色一怔,他年紀輕輕,居然真當了伯父?!而這個侄兒,說不準,比他還大!
“伯父,我可是叫你伯父了,你得說服我小師父正式收我為徒。”江南笑嘻嘻地說道。若是莫逆應了他的這聲“伯父”,那金世遺一定會收他為徒。江南好心情地想道。
而在江南後面的李沁梅與亮康聽了,則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莫逆此時無暇去管,因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南叫的那聲“伯父”上。
厲勝男側首看了看莫逆,然後又看看後面與谷之華並排走著的金世遺。嘴角微揚,“莫逆,我道你還是應了江南那聲伯父罷。”
莫逆沒有看向她,徑自走著。
厲勝男嘴角的弧度扯平了,說道:“武林中,長幼之分嚴著呢!若是長輩有話吩咐小輩,小輩連說‘不’的權力都沒有。”
莫逆聽著,總覺得厲勝男話中有話。腳步一頓,然後繼續往前走,但終於轉頭,黑眸與厲勝男的那雙美眸對視著。
只見厲勝男一雙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好半晌,莫逆才移開視線。手中摺扇往後一敲,很自然地敲上了江南的頭。只聽得他漫不經心地說道:“好罷,既然江南你都喚了我一聲‘伯父’,我若不幫你,那就太說不過去啦。”
語畢,看向金世遺。“世遺。”
“莫大哥。”
“世遺,我看你就收了這個徒兒吧。”
“可是……”金世遺最近幾天也是被江南胡攪蠻纏怕了,但想著江南畢竟比他還要年長些,而且他對教徒弟一事,一竅不通,如何能收徒。更關鍵的是——江南都這麼大了,要練功也晚了,拜師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