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已經是註定要失守,諸位文武官員的忠心也是十分可疑。好不容易逃出北京,正打算搬到南京去收拾殘局,東林黨的廢帝叛亂又給了他致命一擊。
到了這一步,大明帝國的分崩離析,已經成了近在咫尺的危機。而各種穿越者勢力的相繼湧現,還有他們對歷史流程造成的劇烈變動。更是讓這個衰老腐朽的大明帝國,面對著一種數千年未有的大變局。
這已經不是需要一個賢才,而是需要一個超人來承擔的負荷了。
無論是再怎麼牛B的穿越者,遇到這樣群魔亂舞、光怪陸離的狀況,只怕也要麻了爪吧。
但他還是沒有放棄,而是硬著頭皮努力解決這樣的危局,想要把這個屬於自己的老大帝國挽救回來——對於一個穿越之前只是尋常小市民的現代年輕人來說,這其中的疲憊,惶惑和艱難,當真是難以形容。
遺憾的是,他最終還是失敗了,並且被這場失敗同時擊垮了心靈和身體。
復興帝國的迷夢,至此徹底破碎了,只留下了一個風雨飄搖、四面楚歌的絕望危局。
臨終前,周玉風皇后哭泣著前來詢問如何安排後事,但躺在床上病骨支離的崇禎皇帝,卻只是兩眼瞪視著床頭的帳幔,用微弱的聲音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我來到這世上,究竟做成了些什麼事啊!”
在場的眾人之中,沒有一個人聽出這句話的弦外之音。
——在說完了這句最後的遺言之後,崇禎皇帝便癱倒下去,再次昏迷不醒。即使偶然醒轉片刻,也是口不能言。依靠本地名醫的治療施救,他勉強又支撐了兩日,最終於二月十一日凌晨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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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崇禎皇帝皇太極和大明崇禎皇帝朱由檢的相繼駕崩,預示著一個時代的結束。
從此,統一的華夏帝國再也不復存在,廣袤的中原大地,徹底進入了群雄逐鹿的動盪亂世之中。
所以,各種紛至沓來的壞訊息,並沒有隨著崇禎皇帝的駕崩而告一段落。
二月十一日,就在崇禎皇帝駕崩的當天,張獻忠所部“賊軍”攻克南昌,江西全省基本崩潰。次日,又有一股流寇攻陷江北的安慶府。而御駕駐蹕的池州府,此時也是群盜蜂起,殘餘官軍相繼潰散逃亡。
崇禎皇帝駕崩之後,周皇后與內閣首輔溫體仁,旋即率領文武百官,在池州擁立年方六歲的皇太子朱慈烺登基稱帝。周皇后自然晉升太后,而溫體仁則順勢成為替年幼天子輔政的顧命大臣。為表示新帝對亡父的孝順,朱慈烺仿照天啟皇帝駕崩之時的舊例,在今年繼續沿用崇禎年號,待到明年再議改元之事。
然而,儘管新帝即位,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新天子新氣象,反倒充滿了一片大難臨頭的陰霾。
此時此刻,崇禎皇帝的流亡小朝廷,已經失去了對湖廣和江西的控制,困頓在池州一隅。曾經氣勢浩蕩的數萬大軍,在歷經多次潰敗之後,只剩下不足兩千人,從上到下都宛如驚弓之鳥。就連御駕眼下駐蹕的池州,也被包裹在清軍和流寇的勢力範圍之間,且地勢平坦,無險可守,實在不是什麼久留之地。
因此,實際主持這個流亡小朝廷的首輔溫體仁,很快就向周太后報告:他們不得不再一次搬家了。
“……啟奏太后、陛下,眼下湖廣、江西皆已失陷,池州四面受敵,不僅無險可守,錢糧也無從籌措,朝廷繼續滯留於此,無異於坐以待斃。大明在西南雖然還有川湘數省之地,但卻被流寇阻隔了西去的道路,若是我等以眼下這點人強行西進,無異於自投羅網,將諸位天家貴胄送往那些殘暴流寇的手中。”
臉色同樣極度憔悴的溫體仁,對著惶恐不安的周太后和小皇帝如此啟奏道,“……為今之計,只有讓朝廷遷移到徽州,那裡還有浙西總兵的數千精兵可以護駕,而且徽州四面環山,遠離長江航道,比池州更加容易防守。並且徽商之豪富天下聞名,賦稅錢糧也容易籌措……此外,臣是湖州人,宗族在浙江那邊還有些人脈,徽州緊貼著浙江,或許臣能夠設法從老家得到些支援,以保朝廷一時之安泰……”
“……只可保朝廷一時之安泰?”剛剛從皇后升級成太后的周玉鳳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問道,“……哀家雖然不知地理,但近日也看過輿圖,徽州雖好,卻依舊四面皆敵,日後朝廷又該如何展布?”
“……日後?誰知道呢?老臣也考慮不了這麼多了!暫且先顧著眼下,過一天算一天吧!”
溫體仁悽然一笑,“……太后,恕臣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