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用雙手將它恭敬地遞到安茲的面前。
與之相對的,安茲也伸出手來,想要接過羊皮紙,在他看來,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但在阿爾齊魯男爵的眼中,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你在幹什麼?!”
阿爾齊魯男爵慌慌張張地將羊皮紙收了回去,驚訝地質問安茲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剛才並不是要把羊皮紙交給安茲,只是向安茲展示一下蠟封上面印著的王室紋章而已。
因為在很久以前,各國都曾經有大膽賊人偽造詔書,到處招搖撞騙的事情。所以,後來的使者在宣讀詔書之前,都會讓接旨的人先看一下羊皮紙捲上面印著王室紋章的蠟封,以表示這份詔書的貨真價實。
這樣的事情,即使是宮廷裡最低階的侍女和衛兵也都清楚,可是眼前這傢伙怎麼貌似一無所知?
所以,就連站在旁邊的戰士長葛傑夫,也是一臉囧囧有神地看著安茲,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怎麼了嗎?”安茲的聲音裡包含著困惑和不悅,顯然是真的不知道規矩。
於是,阿爾齊魯男爵的心情就更加惡劣了——在這短暫的接觸之中,他自認為已經充分明白了安茲。烏爾。恭這個人物的本質:言談粗鄙,舉止無禮,對各種約定俗成的禮儀一無所知,連普通庶民都不如。
也就是說,阿爾齊魯男爵對於安茲。烏爾。恭這個人物的評價,已經掉到了跟粗鄙野蠻人同等程度的水平——那種不使用刀和叉子,直接用手來吃飯的骯髒蠻族。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低賤粗鄙之輩,卻穿著自己傾家蕩產都買不起的華麗衣服……這個事實讓阿爾齊魯男爵的心中充滿了憤懣和嫉妒。而看著安茲的眼神,更是彷彿見到了什麼低等生物一般。
“……好了!現在開始傳達陛下的旨意。”
阿爾齊魯男爵站回原來的位置,用比之前加冷硬的聲音向安茲宣告著,同時撕毀蠟封,張開了羊皮紙。
安茲正打算側耳傾聽,對方卻用一種格外冷酷,彷彿警察呵斥罪犯一般的聲音說道。
“……那麼,你為什麼還不下跪?”
一瞬間,安茲感覺自己的頭腦彷彿“嗡”地一聲炸開了!竟然要自己下跪?!這個老頭子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跟誰說話麼?嗯,好吧,這個糟老頭似乎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沒聽見麼?我屈尊來這種鄉下地方傳達陛下的旨意,你也應該要表示出相應的禮儀才對!”
看到安茲愣在那裡沒反應,阿爾齊魯男爵又一次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這讓安茲的心頭彷彿燃起了一縷黑色的火苗,但他終究還是再一次選擇了忍讓。
對於一名平時就習慣於在榻榻米上跪坐的日本人來說,屈膝下跪還算不得太沉重的恥辱。
於是,安茲就像在穿越之前一樣,雙膝下跪正坐。這讓阿爾齊魯男爵再一次忍不住在心中發出了充滿優越感的嗤笑:正確的禮儀是單膝下跪,這個愚昧無知的蠢貨把兩條腿都跪下來算什麼事?
唉,雖然已經知道對方沒有什麼教養,但是能夠無知到這個程度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阿爾齊魯男爵如此想著,同時張開羊皮紙,讀出了那上面由國王親筆寫的內容。老實說,那文章寫得相當繁複和拗口,用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典故,宣讀者的語調也很奇怪,雖然聽起來抑揚頓挫,好似唱歌劇的花腔,但卻讓人越聽越糊塗,以至於安茲到最後也完全沒弄懂上面說的是什麼。
所以,在最後接過羊皮紙之後,安茲只得再問了一句:感謝您的宣讀,但這份詔書究竟說了什麼?
於是,阿爾齊魯男爵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但終究還是勉強解釋了一番:簡單來說,就是冊封安茲為宮廷男爵,同時命令他在一個月內前往王都報到,然後分派往某位伯爵的手下去衝鋒陷陣!
“……什麼?要我去王都當差?那麼卡恩村,嗯,應該說是卡恩鎮這邊又該怎麼辦?”
雖然確實是缺乏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基本社會認識,還有對貴族圈子的交際常識,但安茲好歹是當過上班族,對各種辦公室政治的勾心鬥角可謂是耳濡目染,絕對不是什麼能夠隨便拿捏的笨蛋。
所以他很困惑,這個王國的統治階層都已經是風雨飄搖了,怎麼還敢如此蔑視自己這樣的強者?
居然當真以為只憑著一紙詔書和一個空頭銜,就能讓自己去給他們做牛做馬?
但阿爾齊魯男爵卻真的把安茲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