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亞土著、南非黑叔叔、葡萄牙殖民點、英格蘭海盜、北歐漁民(搶漁場大戰)等一系列遍佈全球的對手,來保障公司的效益和諸位股東的收入,所以不可能投放多少兵力到臺灣這麼個成天虧錢的偏僻旮旯裡來。
幸好,在臺灣的中國移民暫時似乎還沒有攻打大員港的想法——無論盤踞北港的何斌,還是“打狗”地方那個更討厭的張偉都是如此……這場戰爭的最終結局是一份恥辱的和約:荷蘭東印度公司向北港的何斌和“打狗”的張偉認輸,從此放棄對他們的宗主權,不得再對中國移民徵收任何賦稅。
(高雄舊稱“打狗”,據說當地的原住民為了躲避外來侵擾和內部的爭鬥,就在村落附近大量的種植刺竹來保護村莊,而刺竹的土語發音是“打狗”。至於高雄這個稱呼,是日佔時期日本人根據“打狗”的日語發音而創制的。無論字音字意都文雅了許多,於是就成了正式的名稱。正如基隆取代了雞籠一樣。)
自此,大員港荷蘭商館的最後一個穩定財源就此斷絕,只能靠著過去的積蓄坐吃山空,或者指望著時有時無的對華貿易,以及給經過的船隻提供淡水和給養,來賺取一點兒可憐的服務費……
身為大員港的行政長官,頗有抱負的普特曼斯先生,當然不希望大員商館就這樣在自己手中破產倒閉、關門大吉。他一邊頂著負債累累的財政壓力,動工興建熱蘭遮城堡和大員周邊的一系列防禦工事,以改善這個據點的防禦狀態。一邊繼續努力想要開啟對華直接貿易的渠道——凡是不遠萬里來到東方的歐洲人,大都看過馬可波羅那本著名的遊記,就算是不識字的鄉巴佬,好歹也聽說過“東方遍地是黃金”這句話。
雖然真正到達了東方的歐洲人,都知道這句話有點誇張,不過東方世界的富饒依然讓歐洲人大開眼界,尤其是與大員港隔海相望的大明帝國。從這片土地上流出的瓷器,絲綢,還有各種各樣精美的工藝品,以及正在逐步成為歐洲上流社會時尚的茶葉,都是如此地令人心動。如果有誰能夠獨自壟斷與這個東方大國的貿易,相信就是上帝也會嫉妒他的財富吧!
然而,與歐洲人對東方貨品的極度渴望不同,大部分物資都能夠自給自足的大明帝國,卻對西方世界的商品沒有多少興趣。他們雖然也開闢了幾個貿易口岸,但更多是出於息事寧人,不想惹麻煩的因素,而不是為了獲利。即使在這些貿易口岸,明帝國的官府也依然拒絕同歐洲商人直接貿易,所有貨物都要透過中間商轉手。平白無故少了一層利潤不說,貨品的質量也常常受到影響,數量還經常湊不夠。
對於荷蘭人來說更要命的是,即使是那種透過中間商轉手的對華貿易,他們也插不進手——被澳門的葡萄牙人給獨佔了。而葡萄牙人跟荷蘭人在東方的關係實在是很糟糕:荷蘭自從興起之後,就將葡萄牙在亞洲的海外殖民地幾乎搶了個精光,若不是有大明的支援,說不定連澳門都要丟了。這關係如何好得起來?
所以,待在臺灣的荷蘭人只能從閩粵各路海盜集團的手裡,斷斷續續地收購到一些中國特產,價格既貴,數量也少得可憐,質量更不好,利潤實在有限,始終無法獲得一條穩定可靠的進貨渠道。
——荷蘭與大明的海上貿易完全依靠於海盜,大員港就是一個銷贓窩點……這真是一個悲哀的事實。
普特曼斯總督想盡辦法嘗試著要開啟局面,但接二連三的失敗簡直讓人絕望:最重要的盟友和商業代理人鄭芝龍——此人曾在荷蘭東印度公司供職多年,總是態度飄忽不定,對於總督的要求只是一味搪塞。
大明的朝廷和官員又讓人難以捉摸:他們對公司提出的任何談判要求都不做回應,還不時封港禁海,用各種手段阻撓貿易,荷蘭人不管是請求、賄賂還是威脅,都沒有一點用處。至於海上的中國商人,要麼不願意進入大員港貿易,直接航向馬尼拉;要麼滿口答應代購貨物,卻捲走公司預付的定金逃之夭夭。
(可憐的普特曼斯總督一直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其實都是他的“盟友”鄭芝龍在搗鬼,一邊跟官府說荷蘭人的壞話,一邊動用武力禁止福建商人來大員港貿易,以此來確保自己能獨霸閩海的貿易渠道。)
如此堅持到了1630年,也就是去年秋天的時候,福爾摩沙的形勢已經完全絕望——對華貿易打不開,對日貿易雖然得到恢復,但卻沒大員港的什麼油水:荷蘭人當然可以對來臺灣的少許日本商人收稅,但日本方面也同樣可以從九州島長崎、平戶的荷蘭商人身上把在臺灣繳的稅金給抽回來。如此一進一出,還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損失更大,結果在公司的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