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投入幾千人干涉印尼殖民地,就已經到了極限。
前不久在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蘇加諾就曾經憐憫地說道:“……在被日本人擊退之後,英國就應該充分理解自身的實力極限,不要再妄想要回到東方來,這隻會讓早已疲憊不堪的英國人捲入了一場又一場錯誤的戰爭,直到同時跟整個東亞的無數民族開戰……我認為,丘吉爾首相在考慮進入東亞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要如何體面的退出。結果當英國已經打光一代人之後,這場戰爭還遙遙無期,即使戰爭的開銷花費有別人來買單,每天每時每刻。都有英國士兵在流血、陣亡,這種強大的精神壓力將壓垮英軍繼續戰鬥下去的信心。”
至於美國人?他們想要干涉印尼的話,還是等到太平洋艦隊什麼時候打翻了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再說吧!
雖然礙於基本沒有自己的海軍艦隊,如今的蘇加諾暫時還沒辦法收復遠方被英軍佔據的巨港油田,也無力渡海討伐蘇門答臘島、婆羅洲等外島上的割據勢力,但至少在爪哇島上已經可以橫著走沒問題了。
在他看來,只要繼續堅持一段時間,那些色厲內荏的帝國主義列強就只有灰溜溜撤退的份兒。
然而,正當蘇加諾總統仰望著雨後初晴的蔚藍天空,在陽臺上伸了幾個懶腰,準備回辦公室去繼續批閱檔案,順便草擬一下明天群眾集會的演講稿之際,耳畔卻突然響起了尖利的空襲警報!
——隨著空襲警報的響起,雅加達城內原本平靜慵懶的氛圍頓時蕩然無存。街邊行人紛紛奔走躲避,亂喊亂叫。蘇加諾總統也被兩個膀大腰圓的警衛給架進了總統府的防空洞。
片刻之後,幾架B…29“超級空中堡壘”轟炸機,就從遠方呼嘯而來,機身上四臺強勁的發動機,拖出四條白色的霧化尾跡,引擎的隆隆聲響徹天空。它的頻率低,強度很大,給人的內心帶來沉重的壓抑感。
地面上,為數不多的高射炮兵開始“咚咚”地開火射擊,可惜根本夠不著萬米高空中的敵機,只能給自己壯個膽。另一邊,很多大膽的市民沒有理會空襲警報,而是站上了房頂或爬上了大樹,好奇地望著頭頂的巨大飛機——總體來說,由於英國人和美國人之前組織的幾次小規模空襲,對雅加達造成的破壞並不嚴重,甚至還不如一場大臺風死的人那麼多,市民對這樣小規模的轟炸並不太緊張,認為也不過如此而已。
然而,這一次他們卻是大錯特錯了!!!
幾分鐘之後,雅加達的上空金光噴發,火球凌空,蘑菇雲騰空而起──啊!是原子彈攻擊!!!
在死亡之前的最後一刻,很多雅加達市民都看到一個不斷翻騰的火球直衝雲霄,愈變愈大,不斷變幻著顏色,從紫羅蘭到橙黃,像佛祖拿著一顆寶石在轉動,五顏六色,光彩耀人。火球和下面升起了巨大的煙柱一起化成一片奇異的綠色蘑菇雲,升騰到湛藍的天空,最後在兩萬米高空漸漸消失。
不幸位於核彈爆心附近的法塔希拉廣場和總統府,都在堪比太陽表面的高溫之中灰飛煙滅。混凝土化為齏粉,沙礫卵石在熔解之後重新凝固成一顆顆紫色玻璃球,樹木變成焦炭,人體化為灰燼,高射炮位上的炮兵跟他們的武器熔在了一起,人和物體的影子被印在地面上和殘留的牆上……即使躲在堅固的地下防空洞內,也逃不過死神的屠刀。與此同時,一股可怕的衝擊波也在市區內橫衝直撞,頃刻間推倒掀飛了方圓五公里之內的絕大部分建築物。幾秒鐘之內,街道上的樹木和成千上萬名來不及躲進掩體的市民,就被這道極度乾熱的焚風給燒焦了。許多人立刻被燒死,還有許多半死不活的人在地上翻滾,被燒得痛苦地叫喊著。
幾分鐘後,天空又落下了一陣粘膩烏黑的輻射雨,給驚惶的倖存者帶來致命的放射性核塵。
然後,在那些距離爆心較遠,還沒有被核爆直接摧毀的市區裡,又因為原子彈爆炸的高溫熱浪而燃起了大火——恐怖的核爆在一瞬間就將空氣炙烤到了超過木材和布匹燃點之上的溫度,接下來已經根本不再需要火種,這可怕的高溫氣流刮到哪裡,哪裡就開始燃燒起來!布料在燃燒,木料在燃燒,房屋在燃燒,連活人和死人也都開始燃燒起來——首先是頭髮,然後是衣服,接下來甚至還有面板與皮下脂肪,那些死者們還算幸運,因為他們已經不可能再次死亡。而活著被燒起來的人,則相當於被潑上汽油點了天燈,那種渾身猶如墮入地獄烈焰一般的灼燒痛苦,實在是悽慘得難以描述。與此同時,他們還要承受高溫導致的窒息之苦。
雅加達的消防隊早已在核爆中癱瘓,驚慌的人們四散奔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