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妨礙。
至於同時轟炸吳港、江田島和廣島市的美國陸軍B…29四發戰略轟炸機編隊,根據偵察都是從日本的本土,已經被登陸美軍佔領的東京、橫濱、千葉或者仙台起飛的,距離吳港也不到一千公里。而且那裡是近代日本傳統的繁華之地,就算東京捱了核爆,剩下的各種民用和軍用機場依然很多,塔臺、機庫和油庫都是現成的。美軍只要稍微修整加固一下跑道,或者把跑道加長一些,然後用船隊把燃油和彈藥拉過去,再讓B…29從中途島或夏威夷起飛轉場,那麼就是現成的空襲基地了。嗯,說不定連航空汽油都能用留下的日本貨呢!
雖然不知道東部地區的日軍在撤退或疏散之前,有沒有來得及將機場和油庫破壞。但就算他們真的這麼做了,以美軍的工程能力,只要直接拿鋼板鋪地,敷設速幹水泥,修復起來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
想到這裡,井上成美大將不由得感到一陣絕望:實力對比如此懸殊,己方又人心不齊,這仗還怎麼打?
不過,雪風號艦長寺內正道中佐,更注意的卻是事情的另一方面:“……這麼龐大的一支美國艦隊,就佈置在四國島南邊的土佐灣?距離海岸不到二十公里!而我們卻一無所知?!難道高知縣的人都死了嗎?!!”
他激動地揮舞著拳頭,“……只要有一架飛機升空,一艘漁船出海,不,甚至只要在海邊的山上架起高倍望遠鏡,就應該能夠發現敵情啊!就算他們真的遲鈍麻木到了不可救藥的程度,可是在昨天空襲開始之後,看到那麼多飛機從頭頂飛過去,高知縣那邊至少也該用無線電警告我們一聲吧!”
“……唉,恐怕高知縣的人什麼都清楚,就是沒想過要告訴別人!尤其是吳港的海軍艦隊!”
“小學生”艦娘蘇菲。雪風聳了聳肩膀說道,“……根據我剛剛截獲的通訊,高知縣至少在前天就已經得知,有一支很龐大的美國艦隊在距離南方海岸不遠處遊蕩,在昨天早晨的空襲開始之前,那位縣知事還對高知縣內各市鎮釋出了警告通知,勒令全縣漁民絕對不得出海,但似乎根本沒想到要提醒吳港這邊的海軍。”
“……怎麼可以這樣?!真是一幫該死的非國民!”一名年輕的海軍參謀聞言,頓時氣得紅了眼睛。
“……呵呵,如今連日本帝國都已經沒了,哪兒還有什麼國民和非國民的區分呢?”
雪風蘿莉撇了撇嘴,“……如果是在平時,這種事情當然是要直接上報東京大本營的,否則就是失職之罪。可如今東京已經被夷為平地,天皇和內閣都成灰了,高知縣廳又該往哪裡上報?而且高知縣跟廣島縣又沒有隸屬關係,甚至不是鄰縣,一個在四國島一個在本州島。他們能夠提醒吳港一聲,是屬於無私相助,但就算默不作聲裝聾作啞,也不能說是做錯了。再說,四國島上的人也無法確定,這支美國艦隊就是來襲擊吳港的啊!說不定是準備空襲京都或大阪呢?既然如此,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閉上嘴巴不吱聲就好。”
“……這還是往好處想的。如果出現更壞的情況,說不定某些縣市已經暗中與美軍勾結起來了!否則的話,美軍怎麼敢如此放心大膽地把艦隊靠得離海岸這樣近?不要說什麼不可能!別忘了,就連身為‘天皇御親兵’的近衛師團殘部,如今都已經不顧國仇家恨,賣身投靠了橫濱的那個‘日本國臨時政府’,成為了美軍的走狗。我們又怎麼能指望其他國民依然忠心奮戰呢?”井上成美大將臉色陰鬱地幽幽補刀說。
——類似這樣的情況,在以前的日本歷史上也發生過,作為一個習慣於順從強者的民族,日本人的見風使舵和堅貞不屈一樣聞名。當年倒幕戰爭爆發,伏見鳥羽戰役決出勝負之後,接下來從京都到江戶這麼遠的距離,明治朝廷的幾千東征軍一路殺過去都是兵不血刃,總共只有在甲斐國跟新選組的百來號愣頭青打了一仗。東海道上其它那麼多的城堡和藩國,統統都是不戰而降,最後乾脆連江戶幕府也主動跪了。
後世之人談起幕末往事,往往津津樂道於新選組和維新志士的廝殺交鋒,卻很少仔細想一想,為什麼到了幕末年間,那些傳承自戰國時代的德川家臣、家格高貴的名門之後,比如當年“德川四天王”的後人,甚至是姓德川和松平的親藩分家之主,在大廈將傾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跪得快。反倒是新選組這群被幕府招募了沒幾年的“臨時工”,卻在北海道的冰天雪地裡,打著幕府的大旗奮戰到了最後一刻?
道理很簡單,在身處逆境的時候,那些既得利益者的骨頭總是最軟的,哪怕他們在舊體制下佔盡了好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