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不斷退卻,邑姜的笑容裡泛裡淚水,“這一刻,我等了多久啊!旦,我等了多久啊!”
她手臂上那粒胭紅,曾經是自己心頭上的一粒硃砂;
旦緊緊擁著邑姜,只是心,為什麼還是這麼難受呢?短暫歡愉,在片刻之後,是更深的深淵,不介意了嗎?終於不介意敢嗎?
他擁有了一個女子的初衷,曾令他介懷的初衷,妲己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可他,卻只能是她眾多男人中的一個;
而這一刻,他卻成為了邑姜第一個男人;
他為自己感到可恥,要了邑姜,在適才,半是憐惜半是罪惡中;
“旦,我們也不要回西歧,浪跡天涯好不好?”既然此刻,終於可以跟自己等待了那麼久的男人重逢在一起,邑姜由少女的美夢,終於成為一個成熟的女人;
既然兩個人交付了彼此,邑姜感到幸福,哪怕這幸福的背後有太多的淚水與等待;
可,到底,她等到了,她以為自己,等到了;
“姜兒,我恐怕不能夠實現你的心願呢?”旦一陣遲疑,真的要放下一切去浪跡天涯,曾與妲己無數次想要逃離;
而早已束縛的命運,如何能夠逃脫?
“你,”心底在剎那間裂開一條口子,邑姜輕咬著雙唇道:“我已經是你的人了,難道,你還想著她嗎?”
“還想著她嗎?”旦的沉默再一次令邑姜無比受傷,一次又一次;
“我可以離開朝歌,但是我必須回到西歧;”心底的傷痛與報復,只有回到西歧,才有可能實現,只有變得帝辛更為強大,才有可能觸及那遙不可能;
即使自己被在墳塋裡,即使四周盤璇著野獸,即使鬼哭狼嚎;
旦在心中起誓,回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才有可能企及;
“姜兒,跟我回到朝歌去吧!”
“回去?我繼續你當的嫂子是嗎?全西歧的人都知道,我是你二哥的妻子;”邑姜緊盯著旦,希望他能夠理解自己的苦衷;
“姜兒,”旦又是一陣沉默。
守宮砂6
沉默,每一次沉默,就是心底無法拂去的傷口,邑姜心底的傷口,一寸一寸再撕裂開;他碰了自己,他要了自己,可是;
他卻無法給自己將來?
是太想要得到,甘願付出一切;還是獻出自己,僅僅為了重溫一場舊夢?
“她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告訴我,”她坐直身子,漠然的開始穿衣,冰冷的聲音如深夜聚降的溫度,冷冰冰的,令人發怵;
“姜兒,給我一點時間;”旦無奈的嘆了口氣,一時衝動,要面對的有那麼多;
他碰了她,雖說是初戀情人,可她,早已是他哥哥的妻子;
他要了她,雖說是曾經相依,可他,早已將心留在了那裡;
“旦,”那顆無比期許的心,墮入絕決,那顆高傲的心,想要以愛換愛的心,在旦的遲疑撕成碎片;邑姜的身影消近在淒涼的夜色裡,最後,在花園的盡頭,沓無聲息;
“我恨你,”
姜兒,恨我吧!望著床榻上那朵朵觸目驚心的血紅,他羞愧得難以自持;不是因為深愛,而佔有初戀的情人;
不是因為憐惜,而與她緋測纏綿;
“什麼時候,變得墮落了;什麼時候,自己所堅持的一切,瞬間塌陷;”
姜兒,恨我吧!恨我,恨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撕裂脖子上愈口的傷痂,剛癒合的肌膚,痛得一陣抽搐,而旦,似乎感受不到,比起心底,那翻攪的痛楚,這痛,又算得了什麼?
痛啊,讓血流盡,也許,如此,會令自己好受些;
作了這樣的事情,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曾經那個踟躇滿志的少年,在現實裡,被擊得粉碎;在現實裡,變成了一個懦夫;在現實裡,變成了一個無賴;
想要擔當一切,甚至,還想要拯救一切;
不論是對邑姜,還是是對妲己,最後,是她們在擔當自己,是她們在救贖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旦披散著長,撫著脖子發出一陣狂笑,“懦夫,一個實足的懦夫···”
情人劫
初雪紛飛的寒冬,帝辛一掀簾子,攪進幾片飛雪,妲己笑語吟吟迎上前,溫暖的身體,緊貼著帝辛被寒風吹得冰涼的身子;
“大王,您暖和嗎?”
“小妖精,想死孤了,你像一個小火爐,滾燙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