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離開了錢總的辦公室,回到了財務室。出納徐冉已經在屋裡坐著了。趙興把一隻鹽水鴨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徐冉趕忙說了聲謝謝。
徐冉21歲,她的家在北京市密雲縣的農村。2003年9月,徐冉剛剛從一所中專財會專業畢業,經舅舅介紹,來到了這家食品廠當出納員。從學校走入社會,徐冉有些不知所措。工作中難免有些拿不準的事情,她就常常請教趙興。趙興也不嫌麻煩,常常指點徐冉如何理賬,也常陪著她去銀行辦理業務,幾個月下來,徐冉把工作處理得有模有樣,小姑娘自然也對趙興產生了些許的好感。但從2003年11月開始,趙興似乎和車間裡一個叫劉伶的女工談起了戀愛,看到他們在一起,徐冉心裡總有一些酸溜溜的味道。接過趙興手裡的鴨子,徐冉突然說:“這鴨子也有劉伶一份吧?”這一問,讓趙興愣在了那裡。
趙興的確在和劉伶談戀愛。
劉伶20多歲,來自東北農村。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高中畢業後,劉伶就離開了家鄉外出打工。一個人在外面闖蕩久了,劉伶堅強了很多,也更懂得父母的不易。2003年8月,劉伶的父親得了一場重病,急需要用錢。劉伶就拼命加班,好賺一些加班費寄回家裡。這一份孝心,打動了趙興。趙興想,如果自己的妻子像劉伶一樣,他現在的生活或許是另外一副樣子。因為有了好感,趙興就和劉伶接近了起來,漸漸發展成了男女朋友關係。
潛伏——公司“無間道”(4)
徐冉的醋意趙興聽出來了,她吃醋只會對趙興的計劃更有利。趙興計劃中包含的公章和支票,其中公章一項趙興已經攬到了手裡,而支票就在徐冉的手裡。從徐冉到單位的第一天起,趙興就覺得那是上天對他的酬勞。因為徐冉少不更事,正需要一個像自己這樣的老大哥來指點,這不正是自己的機會嗎?而現在4個月過去了,徐冉已經對自己深信不疑。趙興相信,徐冉已經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想到自己的計劃,趙興對徐冉說:“錢總需要一些現金支票,你看什麼時候買一本,給錢總準備一下。錢總還說,這件事不能告訴別人。”
徐冉早就知道趙興在錢總心裡的地位,再加上為了表示對趙興的好感,她痛快地答應幾天後準備一本支票給趙興。
徐冉不知道,在答應之後,她就落入了一個可怕的圈套,成了一個陰謀的“幫兇”。
3。 假趙興,真趙興
2004年2月14日,北京,陰,沙塵。
這天一大早,時任北京市崇文公安分局刑偵支隊現案隊隊長的王文軍,開著他的小云雀來到了刑警隊。王文軍這一年44歲,1米77的個頭。在剛過去的春節長假裡,因為刑事案件下降,王文軍總算在一年中歇了一回。可是還沒等他歇好,一過正月十五,刑事案件又多了起來。
上午10點多一點兒,王文軍就接到了刑警隊值班室的電話。“什麼?人不見了?錢也沒了?從銀行提的錢?怎麼連個活人都看不住,他們幹什麼吃的?”面對王文軍的質問,值班室的偵查員明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期期艾艾地說了報警人提供的地址。撂下電話,王文軍就招呼刑警趙曉濤找警車出現場,可是又突然意識到,隊裡的警車已經被他一大早發出去了,他只能開著自己的雲雀出發了。
20多分鐘後,王文軍推開了食品廠錢總辦公室的門。王文軍和錢總是認識的,不久前一夥人翻牆進入食品廠實施盜竊,就是王文軍出的現場。正是那一回,他認識了錢總,也瞭解到了食品廠的經營狀況。他知道,廠子正處在壯大期,建設廠房需要錢,購買裝置需要錢,擴大銷售點也需要錢。在這節骨眼上,正需要大量的現金作為流動資金,一個小閃失就可能造成流動資金鍊斷裂,就有破產的危險。這不,錢總和財務室主任以及出納員都在辦公室裡你對著我,我對著你,沉默不語。看著他們的樣子,王文軍也不用寒暄,找個椅子坐下就直奔主題。
原來就在2月12日,也就是食品廠報警的頭兩天,廠裡的記賬員趙興沒有按時來上班。財務室主任想給他打手機,這才想起趙興就住在宿舍,壓根兒也沒有手機。於是,她到宿舍找人,發現趙興並不在宿舍。同宿舍住的是廠裡的工人,因為是夜班,他們也不知道趙興什麼時候走的,去了哪裡。財務主任以為趙興家可能出了急事,沒有來得及請假,就準備等等看。可是沒想到,到了14日早晨,趙興還是沒有出現。財務主任這才意識到可能出了大事,她趕忙去銀行查賬,發現在2月6日、8日、9日、11日這4天時間裡,趙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