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兒,要是難受,便暢快的哭出來,這裡,沒有旁人,不要一個人,站的太累。”
這是尹塵這輩子流淚最多的一次。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本以為可以用堅強偽裝一輩子,可當昔日的種種被揭開,心底塵封的秘密被赤裸裸的展現時,自己還是無法坦然面對,猶如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疤,疼痛的觸感會不斷提醒自己,這裡,是永遠無法消失的痛!
太累了,睡去吧,睡著了,就可以不去想了。
許久,當懷中女子傳出均勻的呼吸聲時,洛漓才小心翼翼的將其打橫抱起,臉上的淚痕已經乾涸,雙頰在顫抖的睫毛下微微泛著紅色,讓人心生憐憫。
“你這女人,為何讓朕如此放心不下。”輕嘆一口,抬起腳步,朝著一品軒急速飛奔而去。
今日的尹塵與之前判若兩人,這般無助的狀態讓洛漓心中很是不安。將女子放在床榻上,並未離去,而是在其身側,直至第二日破曉。
眼睛驟然睜開,男子感覺到手中的柔荑突然顫動,也瞬間抬起眼簾。
“醒了?”洛漓聲音沙啞,滿臉疲憊。
“嗯。”伸手揉著太陽穴,想要緩解腦海中的脹痛。
“心情可好些?”起身坐的離女子近些,伸手輕柔的將女子凌亂的碎髮捋順。
“對不起,昨日,嚇到你了。”抬起頭,滿臉歉意,眼睛因昨夜的哭泣顯得有些紅腫。
“塵兒,可否告訴朕,為何如此失控?”眼中的心疼顯露無疑。
“也沒其他,就是看到那些女子,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寥寥幾句,便將自己的軟弱如數隱藏,“洛漓,莫玄仍然在不斷培養心腹,若是此番可以剷除他,你能否放那些無辜的女子一條生路?”
狹長的鳳目將女子的情緒盡收眼底,許久,輕嘆,“塵兒,你還是不夠狠心。”
“為何?”女子翻身下床,“博弈朝堂,棋子無辜,本就可憐,何故還要為惡人贖罪?”
“只怪她們站錯了方向,這便是她們的宿命。”洛漓伸手撫向女子的肩膀,感受到了強烈的抗拒,卻不斷收緊手臂,“若是朕一時心軟,他日便會受制於他,朕如何不會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呢?”
“孩童無辜,她們懂什麼!”
“尹塵!”男子壓抑住自己的怒意,深吸一口氣,“朕明白你對她們的憐憫,只是,朕是一國之君,若是因婦人之仁而陷國於不顧,朕如何面對這天下!”
“欲加之罪。”丟下一句,不理會男子的辯護,轉身離開。
走出房門,便聽到後方瓷器碎裂的聲音。
一連數日,二人都未曾見面,尹塵似乎在有意的躲避洛漓,身邊的暗魂勇士也小心應對,唯恐二人的戰火波及到自身,想著也只有尹塵敢如此無視君上,可在君上性命垂危之時也是尹塵挺身而出將生死置之度外,這二人之間的關係,到底是如何的千絲萬縷?
與此同時,長安登基,大赦天下。
而據暗魂勇士所報,裴焰帶領三十萬精兵已經南下,留下五十萬駐守拉特,由忠勇將軍裴英統領。一時間,兩股勢力劍拔弩張,南凌江山堪輿,分庭之戰一觸即發。
大軍抵達王城之外時,已是一月之後。
長安只是襁褓中的孩童,掌政之人無疑是莫玄,莫玄自封亞父,包攬大權,一時間權傾朝野。唯一的缺陷,是御璽不翼而飛,朝中奏摺的批閱名不正言不順,背後不斷惹人非議。
王城城門緊閉,呈現出守門之勢。莫玄下令,若是裴焰用武力攻破城門,便是起兵造反,於是,大軍便駐紮在城外二十公里處,等待時機。
此時,冷寒已經是王城提督,在其掩飾下,洛漓與尹塵順利出城,不出一日,便與裴焰大軍會和。
見到洛泱的瞬間,多日的不安瞬間塵埃落定,不自覺的飛奔到男子身側,笑靨如花。
“塵兒,走的倉促,未來得及與你和王兄道別。”多日的奔波,讓男子臉頰比以往消瘦了許多,下巴上的鬍鬚也呈現出一片青色。
“洛泱,這樣滄桑的你,倒是更有人味了。”女子打趣的說著,卻難掩飾內心的欣喜。
話語間,洛漓已經走近,裴焰慌忙迎接,驟然下跪,卻被洛漓攙扶起來,“將軍免禮,朕說過,沒有外人之時,不必多禮。”
“微臣救駕來遲,讓君上受苦了,還望君上贖罪!”
“將軍忠心為朕,何罪之有!”拍拍男子肩膀,仿若久別的兄弟。
“謝君上不罰之恩!”男子起身,轉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