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霧氣不知何時已經改變了方向,指南針的紅色一如既往的指向背離南方的北邊,而繼續北行,卻是由之前的順流變為逆流,一種不安迅速爬滿每一根神經末梢,可那一絲倔強仍然駐守在心底的最深處,猶如種子一般不斷生根發芽。每走一步就會在心裡暗暗告誡,“沒事的,沒事的。”
霧氣開始消散,眼前的景色慢慢呈現,不斷成形,忽然,腦海“砰”的一聲,來不及思考,便膝蓋一軟,生生的跪在了森林邊緣。
鏡湖依舊波瀾不驚,彷彿巨大的黑洞要將人的意識消耗殆盡,周身冰冷,眼前逐漸模糊,似乎看到了鏡湖的冬日景象,雪花漫天飄散,如同舞動的精靈,將整個湖面蓋上了一層白色,那席明黃一臉決絕,“為什麼是她?朕說了,她,你同朕一樣,都要保護!”
“我為何要保護她?”胸口一陣壓抑,突然嗓子一陣腥甜,來不及叫喊,就昏倒在地。
瀕臨邊緣的絕望,也是難為她了。洛漓抱起昏倒在地的女子,走向溫泉附近。
醒來時漫天星辰。
溫泉汩汩的冒著水泡,篝火滋滋的燃燒著,森林邊緣依稀籠罩著霧氣,一波一波,彷彿要將一切吸附吞併。
洛漓眉頭緊鎖的臉龐轉向醒來的尹塵時,瞬間柔和下來,“你醒了?”
白天的記憶甦醒,“為什麼?你還能這般坦然?”如同失去了牽線的木偶,聲音沒有一絲情感,在空曠的四周迴盪著。
“不是能這般坦然,是必須要坦然,”洛漓望著已經絕望的面容,空洞的眼神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若連朕都陷入絕望的深淵,如何帶你走出這牢籠。”
“都是我害了你,”聲音沒有一絲平仄,彷彿話語從胸膛裡直接說出,未經思考一般,“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到這南湯之地,你是南凌的君王,心繫百姓和天下,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如何心安。”
“你在關心朕?”無意的擔憂被洛漓捕捉到,心裡頓時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情愫。
似乎沒有聽到如此曖昧的詢問,尹塵只是不語,眼神若有若無的盯著前方,漸漸的,眉頭緊鎖,白天的一幕幕仿若碎片,不斷在腦海中拼湊,只是須臾間,絕望就被一抹堅定取代,“我一定將你帶出這鬼地方。”
“你這女人,讓朕找不到一絲存在感!”不滿女子的說話方式,正欲繼續開口,只見尹塵將玉指豎於朱唇間,“噓,別吵。”
為何會在原地兜圈子呢?明明能夠辨別方向,明明一直在直線行走,為何霧氣會瞬間改變流動方向?若是方向沒錯的話,難道?
“難道是這南湯在移動?”話語一出,兩人突然對視。
牽起洛漓的手掌,食指點向手掌中央,不斷向邊緣滑動,“假設我們朝北行走,走到一半時,南湯旋轉,南北兩極相互交換。”緩緩轉動洛漓的手掌將手指指向轉動到對立的方向,自己的食指卻繼續剛才的行走方向,“如此,無論怎樣行走,最終一定會回到鏡湖。”
抬起頭,望向洛漓。
“可這兩級轉化,為何朕完全感應不到?”
“因為我們身在南湯,以南湯地面為參照物,我們是靜止的,轉動速度的向心力雖有,卻被其他事物所分神,根本無從感知到。”望著一臉疑惑的洛漓,尹塵不知如何解釋這些專業術語,只是舉例詢問,“跨越森林的途中,我們可曾有阻礙?”
“若說阻礙,行走其間不斷有白蟲靠近,動作最慢,卻也不能不防。”似乎明白了什麼,白天的一幕幕立刻浮現到腦海中,“昨日你停下之後,霧氣就突然改變了方向,難道就在那時?”
“沒錯,這白蟲就是這南湯掩飾移動的障礙物。”尹塵大膽揣測,“白蟲對人體敏感,因此會不斷靠近,而行走之人為躲避白蟲會加快腳步,斷然不會有後退的念頭,只想著快點離開,怎會有心思關注這地面是否在移動!”
洛漓眼中泛起了希望的光彩,“若是在移動之時停止腳步,結束之時反其道而行,是否能夠離開?”
“若猜測正確,理論上可行!”尹塵也恢復了士氣,可是瞬間又是一臉擔憂,“若中途停止,這白蟲如何對付?”
“可記得昨日那白蟲對湯泉的反應?”洛漓嘴角微微上揚,“萬物相生相剋,為何森林中會有白蟲,而這湯泉附近卻如此清雅?”
反問的語氣讓尹塵豁然開朗,這湯泉之水,便是那白蟲的剋星!
☆、第十九章 苦肉之計
經過一夜的休整,身體已經恢復,但是空腹一日讓胃部一陣痙攣。此刻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