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拜完了壽,就在土地廟中吃酒。早飯畢,眾人到了廳上,擺滿壽禮,無非是珠寶綵緞金銀之類。大家先與叔室見禮,然後請老伯母出來拜壽。叔室道:“不消,待小弟說知便了。”大家定要請見,叔寶只得請老母出房。秦母走到屏風後一張,見眾人生得異相,不覺心驚,不肯出來。叔寶低聲指道:“那青面的是單二員外,藍臉的是程一郎,這一個是秀才柴紹,乃唐公的郡馬。其餘眾人,都是好朋友,出去不妨。”
正在說話,外邊程咬金性急,就走入內,看見秦母,就叫:“老伯母,小侄程咬金拜壽。”遂跪下去。秦母用手扶起,便問叔寶:“這就是程一郎麼?”叔寶道:“正是。”秦母就問:“令堂近日可好麼?”咬金道:“家母近來無病,飯也要吃,肉也要吃,叫侄兒致意伯母。”說罷,就請秦母出來。秦母不肯,咬金竟將秦母抱出廳來,對眾人道:“我是拜過壽的了,你們大家一總拜吧。”眾人齊說:“有理。”一齊跪下。秦母要回禮,被咬金一把按定,那裡動得?只得道:“老身折福了!”叔寶在旁回禮,拜罷起身,叔寶又跪下,拜謝眾友。秦母又致謝單雄信往日之情,雄信回稱:“不敢!”秦母又向眾人謝道:“今日老身賤辰,何德何能,敢勞列位前來,惠賜厚禮。叫老身何以克當?”眾人齊說:“老伯母華誕,小侄等理當奉拜,些須薄禮,何足掛齒?”彼此禮畢,秦母入內去了。
叔寶請眾人到土地廟來,進得山門,卻是一塊平坦空地。走入正殿,酒席早己擺設端整,一齊坐下吃酒。不多時,只見秦安來說道:“有節度使衙門中眾旗牌爺來家拜壽,請大爺暫時回去。”叔寶忙起身說道:“家中有客,不得奉陪,煩咬金代我做主,小弟去去就來。”眾人道:“請便。”叔寶竟自回去。
飲酒中間,咬金暗想,在席眾友,惟有單雄情與羅成厲害。待我哄他二人,打一陣看看,有何不可。想罷,立起身來勸酒,勸到單雄信面前,低聲道:“我通個信與你,羅成要打斷你的肋子骨哩!”雄信吃驚道:“他為什麼緣故?”咬金道:“他罵你坐地分贓的強盜頭,倚著財主的勢,不把他靖邊侯公子放在眼內,把你肋子骨打斷,這句話,是我親耳聽見的,好意來通知你,你須小心防備。”雄信聽罷大怒。咬金復向眾人勸過,勸到羅成面前,輕輕叫道:“羅兄弟,你可曉得麼?雄信要摟出你的烏珠哩!”羅成道:“他為什麼緣故?”咬金道:“他道你仗著公子的勢,不把他放在眼內。要尋著事端,把你的烏珠摟出來,你須小心!”羅成聽了,微微而笑。咬金依舊坐下,照前飲酒。兩個心中越想越惱,各懷了打的念頭。
少時換席,眾人下階散步,羅成在空地走了一轉,回身入殿,雄信立在殿門,兩下肩頭一撞,羅成力大,把雄信哄的一聲,仰後一交,直跌入殿內。眾人吃了一驚,不知就裡。雄信大怒,爬起來罵道:“小賊種,焉敢跌我!”羅成道:“青臉賊,我就打你,怕你怎的?”奔近前來,雄信飛起一腳踢去,早被羅成接住,提起一丟,有如小孩子一般,撲通響撩在空地上去了。眾人上前勸解,那裡勸得住?雄信被羅成抓住,按倒在地,揮拳便打。恰好叔寶走到,喝開羅成,扶起雄信。雄通道:“好打!好打!我怕你這小畜生難脫我手!”羅成道:“我不怕你這個坐地分賊的強盜!”叔寶喝道:“胡說,還要放屁!”羅成見表兄罵他,回身就走,竟到家中,拜別舅母,撇了張公瑾等七人,上馬回河北去了。
秦母不知何故,忙著秦安來通知叔寶,叔寶大驚道:“如此一發成仇了!那一位兄弟去追他轉來?”咬金道:“我去。”帶了斧頭上馬追去。叔寶問為何相打,雄信就把咬金所言,說了一遍。尤俊達道:“這程咬金慣會說謊,你如何聽他?”茂公道:“既如此,咬金追去,羅成決不轉來。”叔寶道:“何以不轉來?”茂公道:“他方才在內做鬼,若把羅成追轉來,豈非對出是非來?要叫他追,是催他走了。”俊達道:“待我去追。”遂取雙股託天叉,飛身上馬趕去。
單表這程咬金追到黃土崗,看見王槓銀子來了。原來楊林又起了十六萬王槓,恐路中有失,親自解來,這咬會那裡知道楊林不是兒戲的?一見王槓便大叫道:“妙呵!大風來了!”遂搖斧高叫道:“來的留下買路錢!”這邊羅芳看見認得,飛報老大王說:“前日長葉林劫王槓的響馬又來了!”楊林聞言大怒,提起兩根囚龍棒,飛馬出來,喝問:“響馬,你是陳達、尤金麼?”咬金笑道:“我是程咬金,夥計尤俊達,不是陳達、尤金。你快把王槓送過來,免我動手!”楊林道:“你可曉得登州靠山王楊林麼?”咬金道:“我不曉得什麼靠山王、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