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3 / 4)

小說:白痴 作者:西門線上

興召太早。因為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俄國作家中只有這三位名人說出了某種真正是自己的,自己所有的東西,而沒有從任何人那裡借用的外來的東西,就憑這一點這三位即成為民族的作家了。俄國人又有誰能說出、寫出或者做出什麼自己的東西?不可分離的、不是外來的而是自己的東西,即使他俄語說的不好、也必然是民族的人才。這是我的信條,我們開始說的不是有關文學的問題,我們談的是社會主義者,話題是由他扯開去的,好,我就這麼認為,我們沒有一個俄羅斯的社會主義者;現在沒有,過去也沒有。因為所有我們的社會主義者也是來自地主或者學生。所有我們那些臭名昭著、大肆宣揚的社會主義者,這裡的也罷,在國外的也罷,無非是農奴制時代地主中的自由派。你們笑什麼?把他們的著作給我,把他們的學說,他們的回憶錄給我,雖然我不是文學批評家,我也能給你們寫出一篇最令人信眼的文學批評來,文章裡我將如白日一般明顯地證明,他們的著作、小冊子、回憶錄第一頁都表明,它首先是由過去的俄國地主寫出來的:他們的仇恨、憤怒、俏皮是地主式(甚至是法穆索夫*式)的,他們的歡欣、他們的淚水是真的,也許淚水是真誠的,但是地主的!地主的或是學生的淚水……你們又笑了,您也在笑,公爵,也不同意?”

確實,大家都笑了,公爵也莞爾一笑。

“我還不能直截了當他說同意或不同意,”公爵說。他突然斂起微笑,像個被抓住的調皮學生那樣打了個哆嗦。“但是請相信,我異常高興聆聽您的高論……”

說這活時,他幾乎接不上氣來,甚至額上滲出了冷汗。這是他坐在這裡後所說的開頭幾句話。他本欲打量一下週圍的人,但是沒有敢這樣做。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捕捉到他的這種態勢,笑了一下。

“諸位,我告訴你們一個事實,”他繼續說,用的還是原來的語氣,也就是似乎異常熱衷和激動,同時又幾乎像是在嘲笑自己說的話,“觀察甚至發現這一事實的人,我榮幸地歸於自己,甚至只是我自己;至少關於這一事實還沒有人說過和寫過:這一個事實反映出我所說的俄國自由主義的全部實質。第一;自由主義是什麼?如果一般他說,不就是對事物的現行秩序進行攻擊(是有理的還是錯誤的,這是另一個問題)?不是這樣嗎?好!那麼我說的事實是,俄國的自由主義不是攻擊事物現行的秩序,而是攻擊我們事物的本質,攻擊事物本身,而不僅僅是光攻擊秩序,不是攻擊俄國的制度,而是攻擊俄國本身。我說的自由派甚至發展到否走俄國本身,也就是恨自己的母親,打自己的母親。每個不幸的倒黴的事實都會激起他們的嘲笑,甚至狂喜。他們仇恨民間習俗,俄國的歷史,仇恨一切。如果要力他們辯解,那麼也只能說他們不懂得自己在做什麼,他們把對俄國的仇恨當作是最有成效的自由主義(噢,你們常會遇見我們的自由派,儘管有的人為他們鼓掌,可是,他們在本質上也許是最荒謬、最愚鈍、最危險的保守派,而且他們自己還不知道這一點!)。還在不那麼久以前,我們的有些自由派把這種對俄國的憎恨幾乎當作是對祖國的真正熱愛,並自誇說,他們比別人更好地理解什麼是熱愛祖國;但是現在他們已經不那麼遮遮掩掩,甚至對說‘愛祖國“的話都感到羞恥,連這樣的概念都被當作有害的毫無意義的東西而取消和廢除了。這個事實是確鑿無誤的,我堅信這一點……什麼時候總得把真相完完全全、簡單明瞭、毫不淹飾地講出來;但是,與此同時這個事實無論何時何地、自古以來無論在哪一個民族中都是沒有過,也沒有發生過的,因而這個事實是偶然的,可能曇花一現,我同意這點。憎恨自己祖國的自由派,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不可能存在的。那麼我們這裡的這一切又做何解釋呢?還是先前說過的,俄國的自由派暫時還不是俄羅斯的自由派,依我看,沒有別的解釋。”

*米格里鮑那多夫《聰明談》劇中的農奴主。

“我把你說的一切看做是玩笑,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ω公爵認真地表示有不同看法。

“我沒有見到所有的自由派,所以不便妄加評論,”亞歷山德拉·伊萬諾夫娜說,“但是我是帶著一腔氣忿聽完您所說的思想的:您取的是個別情況卻把它上升為一般規律,因而,也就是誣衊。”

“個別情況?啊!話說出口了,”葉浦蓋尼·帕夫洛維奇接過話茬說,“公爵,您怎麼認為,這是個別現象還是不是?”

“我也應該說,我很少見過,也很少與自由派……來往,”公爵說,“但我覺得,您大概是有幾分道理的,您所說的俄國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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