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不易為人所發現地方,至於誆誘兩人,同葬谷底,乃為滅絕牲口。饒是老怪物想得周全,卻是人算不如天算,要人與秘笈俱毀,不料秘笈卻不能保密,落到自己徒弟手裡。
單嬋收拾好本門秘笈,才繼續料理三位前輩尊長身後下葬之事。新墳營成,單嬋揀了兩塊大石頭,削為碑形,用劍尖挑剔了字。一方是:“陰陽魔宮主人陰陽叟夫婦之墓”,另一方乃“兇禽島主人花妖之墓”,各豎在兩座新墳之上。
料理停當,單嬋追溯往事,想起師傅師孃雖是武林中不肖之徒,但自己從小由他夫婦撫養成人,於今就已永訣,不由一陣黯然墜淚。
又想起一代宗師的花妖,不料為他人排難解紛,竟遭同歸於盡之痛,也自傷心不已。單嬋逐墳弔祭,哭拜至哀,淚下如珠,傷感已極。單嬋本也性情中人,當前所葬的人,親有師傅師孃,義有花氏前輩,寧不教她哀絕痛絕?
拜哭了一陣,單嬋才怔怔直身站起,望了兩口新墳,出神了好半晌,長嘆一聲過後,始慢慢地挪動身子離去,三步一回頭,仍有依依不捨之狀。
回到山下,單嬋檢出那艘獨木舟,她這番可學了乖,有了經驗,並不急於放舟入礁群羅列的海灣之中,卻將獨木舟挾起,沿著長長礁路便闖。
經過一番調息以後,單嬋的體力,走起路來自不比起初之時,但覺步履輕盈,只兩盞茶光景,便已抵達礁路盡頭之處。
她放眼前望,在利礁密佈處端相了好一會,才沿著剛才進島的老方法,越礁而行,到那浮礁擱淺處,乘著浮礁,劃出遠離群礁的海心,才把獨木舟放下,乘著渡海。
陷船島這所在,單嬋從前並沒有到過,聽人說也只知在仙靈之西,如此說來,要回仙靈,自要面東而駛了。
獨木舟細小,又沒有御風之具,所以行來分外慢緩,在大海里浮沉約過了十幾個時辰,到得翌日朝陽初升,晨霧才散的當兒。
單嬋身坐木舟,展眼前頭,只見一碧晴空,滄海無垠,兀是瞧不見有什麼小嶼出現,仙靈島的蹤跡更是杳然。對於這一帶海路,單嬋並不熟悉,迷路中不知適從,單嬋也是沒法。她自尋思道:“若要直放仙靈,必費許多周折,不如找個地方靠岸,在旱路上打聽天姥,若打探得天姥,要返仙靈,自是不難!”
但此處卻是除了天與海外,別無陸地山邱,要找個泊岸處也是不易。舟行又過一天,單嬋肚子漸覺難受,因為經過這一場大波折,所帶來乾糧早已盡失,要找東西充飢,談何容易?
這天近黃昏晌晚,陡聞半空裡有鳴禽聲聲,她抬頭上望,卻是一群海鷗,在頂上翱翔,海鷗戲水,最是好看,但見它們,忽而振翼高掠,忽而低飛盤旋。
單嬋一見,心頭不由地一喜,肚裡想道:“此處海面,諒來離陸地並不會遠,要不然,又怎會有海鷗出來覓食?”
這一揣測又對,海鷗雖說是在海上討生活的禽鳥,但總依附陸地,因是之故,若見海鷗飛翔,陸地也就不會距離太遠了。
單嬋的心思也夠精細,只見她微微一笑,便依著飛鳥往來路線,劃舟而去。大約又過了半日光景,單嬋陡地眼前一亮,橫在眼裡的前途,不只有山林,且是大片陸地,這一喜可不小,她已不知不覺回到中原了。
雖然面前那片陸地距離甚為遙遠,看上去尚須在百里之外,但總算有個希望了。但這時她覺腹中飢餓難忍,大抵人都有個奇怪的念頭,越有希望的事,內心反應越強,故此,她看到了山,看到陸地,肚子裡的飢腸越發作怪,越發覺得難受了。
在這情形下,單嬋又忍耐拼命劃舟前行了好幾個時辰,等到面前一帶陸地看得清晰時,她已無法再支援下去了。看那面前的陸地,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大嶺,那座大嶺在單嬋眼中是十分熟悉,因為她已萬幸地到達自己願望,到了天姥了。
陡然間,她突覺內心一陣絞痛,四肢冰冷,這陣絞痛,乃是單嬋體內殘存未痊的寒風發作,但在獨木舟中,又難以運氣行功,際此危急關頭,豈不糟透?
一陣劇痛後,單嬋已陷昏迷狀態,神智一亂,獨木舟便失去均衡,在海中打了個旋轉,給滔滔海流一衝,陡地一傾,竟是顛覆當堂。
要知獨木舟非普通海船可比,雖然覆舟?仍然浮著,單嬋沉下海中,給涼水一浸,神智霎時一蘇,心下不由大震起來,猛可裡,急伸手往獨木舟一撈,急切間,竟給她抓個正著,雖不致立刻身沉海底,但五內疼痛難當,似此情形,也難支援得久。
單嬋無奈,只好忍住腹內痛苦,尖嗓大呼:“救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