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方向!”
楊用霖回頭笑道:“咱們走了,水師兵船還得有個交代呢!難道讓咱們這些兵船也投降?多少弟兄死在上面,難道讓他們地魂跟著去日本?祖國河山大好,沉在這裡,不也是一個墓冢?咱們地魂,還守著海疆!”
大家一下明白了楊用霖的心思。無言放手。
楊用霖卻朝他們深深一揖:“各位,諸列位。大家給那位徐大人帶句話兒,大家也可別忘了,咱們水師,等著你們再建起來!我在海里,看著大家!別讓我等太久!”
言罷,楊用霖昂然而去。
周圍聽著這些話地軍官兵弁,有的略一踟躇,一跺腳就跟在了楊用霖的身後。剩下的人呆呆的看著他們決絕而去地背影,周遭的一切,都已經凝固,只有黃海波濤澎湃之聲!
譚嗣同握著電報的手,最終卻沒有撕下去。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從信封裡面取出了那份抄報紙。
紙上只有寥寥幾個字。
“復生,徐某不降。”
在這一刻,譚嗣同眼淚奪眶而出,不可抑制的流下,他站得筆直,哭出的聲音,彷彿像在嚎叫一般。
國勢飄搖,氣運沉淪,泱泱華夏,終有人不降!
公元一八九四年九月二十八日,北洋水師定鎮以下六船出海,這是北洋水師最後剩下的大艦。在日本聯合艦隊的炮口下,水師艦船在駛入深水區後,突然降下白旗,開啟通海閥,數百官兵,與艦同沉。在這種水深,打撈都無處打撈去!
而日軍隨即接收的劉公島,只剩下空島一座。
在這一天,沉寂數日的大清時報再發號外。
徐一凡,不降!
第四卷 不一樣的甲午 第七十一章 … 城頭變幻大王旗(上)
“……國朝二百四十年,未有兵尚能戰,餉未曾絕,士心民心仍勃發躍躍,而國朝竟議和就撫者!
宣宗成皇帝,道光年間,英夷進迫長江,截斷南北,漕運不通,而十三省勁旅,盡數挫敗,則宣宗成皇帝萬不得已,方才就撫。
文宗顯皇帝,咸豐年間,英法兩夷,自大沽上陸。我八旗勁旅八里橋挫敗,僧郡王無力迴天,而洪楊作亂與東南,湘淮勁旅,不得北調。山窮水盡,乃不得不北狩熱河,就撫兩夷。
自文宗顯皇帝之後,我國朝大加振作,力圖重新整理,練兵制器,可謂中興。名臣猛將,濟濟一堂,誠小康之世。如此局面,我國朝北拒俄夷,西收新疆,南退法夷,甲申平朝。適逢甲午戰事,雖海陸皆稱大挫,水師覆沒,旅順陷落,大沽被彈,遼南潰敗。然則絕非山窮水盡之秋!
臣轉戰朝鮮,千里回師,尚有精兵兩萬。遼西左近,收拾餘燼,毅軍,吉林練軍等部,亦有三萬之數。糧草器械彈藥稱足,遼南倭寇不過兩萬,正圖反攻,誠志士奮起,田間黃童白首亦有報國雪恥之心,時勢尚有可為,焉能輕易就撫?
放眼天下,威海雖失,山東嵩武軍,鞏綏軍餘燼尚有三萬。國朝二十餘行省,皆稱完整,十萬大軍,晝夜兼程,星夜勤王。糧餉源源不絕解赴戰地,人皆有同仇敵愾之心,此時稱就撫者,臣不敢預其聞!有此心者,懷此意者,非秦檜何!
天下皆降,臣獨不降,倭人亦值山窮水盡,難以為續之際。最後關頭。臣即一人,亦血戰到底!倭人盡退於中華樊籬,華夏神州大地,不聞一絲腥羶氣味,則臣方言和!
遼西諸將,自宋慶。依克唐阿,李雲縱,聶士成,徐邦道,趙懷業以降,無不與臣同此心,誓將力戰,重挽狂瀾。此點血誠,天可鑑之。不得不上奏我皇上,我太皇太后,當道兗兗諸公以聞。頭可斷,血可流,我遼西諸軍,不可降日!
天實鑑之!“
錦州旗營衙門的中堂之上。滿座濟濟一堂,都聽著徐一凡在那裡抑揚頓挫的念著自己上奏朝廷,順便通電天下的電文。
在徐一凡的身邊,李雲縱和聶士成都眼觀鼻,鼻觀心的扶著膝蓋筆直坐著。而下首宋慶還有依克唐阿諸將,個個聽得神色古怪。在那裡就像渾身爬滿了螞蟻,扭個不休,特別是依克唐阿這個滿人大將,更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徐一凡這封電文,口口聲聲的我大清我國朝。可是前面可算是將大清朝的臉面揭了一個底兒朝天,兩次投降丟臉事情都兜出來了。譏諷之意,再明白不過。說起大逆不道,還真夠瞧的,偏偏又站在正理兒上,還擺出一副赤膽忠心地大忠臣不計譭譽和朝廷掏心窩子的姿態來。論起來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兒真想讓人照著他臉來一巴掌,可是形勢比人強,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