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抓兵!不然來日大難,咱們就得現眼!”
她容色清冷。但是語調平穩:“以前是沒這個機會,淮軍也好,新的練軍也好。都是幾十年的傳承了,當初打仗打出來地,針扎不透水潑不進。徐一凡這個可是新軍哪!咱們可是難得有這麼一個機會,還能輕輕放過?”
奕欣緩緩點頭,沒有說話兒。
秀寧轉過頭去,啪的一聲將白字拍在東北邊角處,一子既出。東北零散的白子連成一處。不僅自成局面,還隱隱對中腹混戰形成呼應攻逼之勢。
“時局如棋啊……六爺爺,我好恨自己不是一個男人……”
江水平緩,緩緩流過。也許是春雨下來了,橫貫朝鮮中部的那條漢江水位也開始漲了起來,捲動著翻騰著一直朝海流去。
在江的北岸,一個穿著同知補服的矮胖子,正帶著一群大清武官模樣地壯年在江邊散步。後面更是簇擁著大隊的侍衛。漢江兩岸都是蔥綠的稻田,朝鮮農人都戴著斗笠在田中插秧,趕著春雨前後地節氣。看著清朝上國的官兒們經過。這些矮矮的,又曬得漆黑的農人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們經過之地,無論男女,都趴伏在稻田的泥水當中。當兵的跟在官兒的後面,也不知道這個大人們在漢城住的舒舒服服的,到江邊來發什麼閒情雅緻到處亂轉。眼神只是在那些不穿上衣,露出乳房的朝鮮農家婦女身上亂轉。
那矮胖子,正是清朝在朝鮮的欽差通商委員,受北洋節制的另一位清末的政治新星。從自己伯父手中繼承了六營慶軍的河南世家子弟袁世凱袁慰亭了。
他在江邊緩緩而行,低頭背手若有所思。江水濺溼了他的袍褂,他也渾然不覺的模樣兒。偶爾還會撿起一塊石頭。向遠處擲去,呆呆地看著石塊濺起的水花。
一名營官模樣的中年武官湊到他身邊,低聲道:“袁大人,不早了,該回了吧。院君今晚還要宴請大人,和大人商議什麼呢。”
袁世凱冷笑:“還要商議什麼?無非就是那個從天而降的徐一凡罷了。我袁某人孤心苦詣的在這藩國維持。我大清,朝鮮,日本好容易才能在這裡相安無事。他一過來,朝鮮那些人還不是心中忐忑?我袁某人尊重他們,徐某人可未必!我袁某人有北洋的餉。可以不用掏這些棒子的荷包兒,徐某人攥著兩個拳頭過來。還能對他們客氣?日本人更加的擔心,那姓徐的據說在日本一行。對頭山滿很不客氣,在爪哇還炮轟了荷蘭人。日本在朝鮮是有利益的,他們能放心那個二百五過來瞎鬧?我袁某人在地時候兒想不到咱的好,這時我就要不在了,他們這時候急著上房救火,有個屁用!”
那營官只是尷尬一笑,半晌才道:“大人。您看看是不是發動朝鮮藩國,還有日本鳥居大使他們,聯名給朝廷上個公呈?一旦只要變成交涉,朝廷還敢動大人地位置麼?我們都是願意為大人效死的人物,也的確不願換個上司。這二百五真要過來,屬下是打算回家種田的。讓他玩兒去。朝廷不知道大人在朝鮮的地位牽繫著朝廷東北面的安危,可是朝鮮和日本知道啊!您看看……”
袁世凱斜睨著這個營官,淡淡道:“慶恩。我對你如何?對弟兄們如何?”
那營官姓吳,是慶軍老帥吳長慶的族中子弟,早就被袁世凱恩威並用手段收復了的。這個大人是有些兒刻薄,但是絕不寡恩,手面極大。他們這些營官在朝鮮早就肥丟丟的了,加上又是上國武官,作威作福得也舒服之極。袁世凱也不甚拘束他們。聽到朝廷要換馬,他們這些武人倒是地確和袁世凱有同仇敵愾的心思。當下就是一副慷慨激昂狀:“屬下當願為大人水裡來水裡去,火裡來火裡去!慶軍上下三千弟兄,無不抱著這個心思!”
這話兒其實說得有點心虛,慶軍上下,一千五百人還不知道有沒有呢。
袁世凱沉沉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當兵吃糧,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徐一凡還沒來,來了你們就問他要餉,看他拿不拿得出來。慶軍駐藩國。雙糧雙餉那是慣例,家眷還有安家費用。歷年操兵還有往來的公費銀子,本來都是我墊的。這次我把賬本提出來,就當是你們營官墊出來地,要攤還。這點兒要求不過分吧?”
“大人要咱們鬧餉?”吳慶恩容色有些猶豫,鬧餉這點兒事情,對這些營混子的確是小事一樁,也不是殺頭的罪過。了不起插箭遊營,他們這些營官連功名都不大會壞。可是清季以來,鬧餉能逼得上官離位地,還沒有這個例子。袁世凱當真以為這樣就能將徐一凡逼走?聽到江湖傳聞,這個二百五大臣,是真有股子硬勁兒的。
看著他神色猶豫,袁世凱眼神